李紫、徐懷穀和張小禾三人在興慶城裡吃過晚飯之後,張小禾便離開了二人,自行去準備前去中土的有關事宜了。夜裡,徐懷穀和李紫回到了客棧裡,一起商量上戰場一事。
他們想上戰場,隻不過這戰場卻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上的。大餘國有正規的軍隊,又豈能允許兩個不入編製的修士隨意參戰?若是想上就上,想走就走,這戰場還有什麼嚴肅性可言?因而二人得首先找到上戰場的門路。
對此,李紫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她在大餘國待的時間短,認識的人少,談不上上門門路,於是這重擔就落到了徐懷穀的身上,不過好在徐懷穀的心裡有一個不錯的人選。
徐懷穀和李紫在一張桌子上對坐,他給她沏了杯茶,問道“你還記得林倉央嗎?”
李紫蹙眉想了一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當年我們在梧桐樹底下幫人算命的時候,那個接我們進皇宮的倉央公主?太久不見了,我都很有些記不清楚了。”看書喇
徐懷穀肯定道“對,就是她。後來你離開興慶之後,她還找過我一次,讓我幫了她一個忙,因此我和她也還算是相識了。憑她公主的身份,肯定有認識的將領,到時候把我們往那些將領手下引薦一番,這事十有八九就妥了。”
李紫聽罷,也讚同道“說得對,畢竟哪個將領不想自己手底下多兩名修士可以派遣?都恨不得多來幾個。主要還是缺這一個門路,門路找著了,那就好辦了。既然你覺得林倉央合適,那我們就去拜訪她一趟。”
徐懷穀點點頭,道“那明日就去吧,今天夜深了,也該休息了才好。”
李紫瞥了瞥那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床,神色不太自然,道“你睡床上吧,昨夜辛苦你照顧我了。”
徐懷穀喝了口茶,卻推辭道“你心神損耗過大,這幾天還是好好休息的好,彆熬夜。我就在地上盤坐修行,眼睛一閉一睜就是一夜,平時也習慣了。不過話說起來,這客棧也真是黑,光是這麼一間小房間,竟然收三枚大珠一夜,要不是看在這裡靈氣還算旺盛,有助於你恢複心神,我寧肯住到世俗客棧裡去。也不是差這點錢,就是看不慣那老板黑心的嘴臉。”
李紫笑了笑,道“我就說一句話,你就說出這麼一堆來。這麼些年過去,怎麼話愈發變得多了?”
徐懷穀也笑了,說道“你知道的,我在外人麵前話最少,也隻有在你們這些老朋友的麵前是個話癆,且容我多嘮叨幾句吧。”
二人之間的默契,自然是不爭吵的。既然徐懷穀讓李紫去睡床,她也不矯情,爬上床蓋好被子去了。徐懷穀以為她睡了,便解下了腰間的佩劍,坐在地上呼吸吞吐,開始修行了起來。
直到徐懷穀的呼吸逐漸均勻,沉醉其中之時,李紫才緩緩翻了個身,側著躺在床上,窩緊了被子,睜開眼睛看向徐懷穀。月光悄悄地從窗戶外爬進來,照在李紫的眸子上,閃潤潤得像是清晨的露珠。
李紫看了一會兒,似是看累了,她微微眨了眨睫毛,打了個哈欠,就這麼側躺睡過去了。
……
第二天很快就到來了,昨夜照在李紫眸子上的月光變作了太陽光,透過眼皮她也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因此提前就醒了過來。她坐起身,眨了眨眼睛,從枕頭邊拿了一把梳子把頭發梳好,便聽到一陣開水沸騰的聲音。她朝那聲音的來源看去,原來是火爐上架了一個水壺,裡麵的水已經燒得滾燙了,徐懷穀正站在一邊,提起水壺,沏了清晨的第一杯茶。
徐懷穀本來是不愛喝茶的,但是最近喝得多。他發覺大清早的還是得喝一杯茶才行,不然像是整天都昏頭昏腦的沒精神。李紫對茶和酒這些沒什麼興趣,有什麼喝什麼,若是沒有不喝也罷。不過她獨好一口甜食,因此昨天的豆花才特意囑咐了徐懷穀多放糖。
徐懷穀見她醒過來,便端了一杯茶放到桌子上,一邊問道“今天要吃什麼做早點?”
李紫歪頭想了想,道“有什麼甜的嗎?”
徐懷穀答道“上回薑承錯給我拿了好多蜜棗吃,那個是甜的,也好吃,不過不知道他是在哪家蜜餞鋪子買的,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要不去吃糖包子吧?我昨兒個給你帶早點的那個攤子裡有,好像還是桂花糖呢。”
李紫挑了挑眉,沒說早點的事,卻問道“薑承錯是誰?”
徐懷穀道“就是我們還在青嶺的時候,你家對麵那個雜貨鋪子裡,常坐在櫃台後的男人。”
李紫把頭轉向一邊,神色不悅道“那家夥是妖宗的人,我不喜歡他。”
“人家也沒做什麼壞事,不過是他師父是妖宗的人,所以他也是了而已。況且他也是個講義氣的性情中人,和我挺合得來的。”
李紫無奈地歎了口氣。徐懷穀和妖宗的人混在一起,她心裡是清清楚楚的,隻是現在正值人族與妖族的戰事,徐懷穀這麼做,怕是會給人留下話柄。俗語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徐懷穀為人族所做的貢獻大家平日裡是心安理得承受的,但若是哪天牽扯到了妖族,怕是那些往日的貢獻也沒人看了。雖說聽起來有些不公平,但這就是人性,徐懷穀應該也知道,那他為何不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