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的戰事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雙方有來有回地打了好幾場戰役。妖族軍隊悍不畏死的作風,讓大餘國這邊吃了大虧,但是大餘國勝在準備良久,依靠著防禦工事,死死把守住關鍵的幾個要塞,任憑妖族如何日夜不息地攻城,終究還是艱難地守了下來。
徐懷穀辦完林倉央那邊的事之後,徑直趕往了陸子衿的營帳。自然,他要問幾句關青鳳的事情,包括陸子衿為何會知道她的身份,又如何能讓青鳳來為他出手一次。
隻不過陸子衿對此諱莫如深,隻是搪塞了他幾句,並不願告訴徐懷穀詳情,徐懷穀也隻得作罷。至少與妖族勾結一事,徐懷穀覺得陸子衿是做不出來的,他不肯說,一定是有他的苦衷。想來必定是鳳兒與他之間的秘密,不便告訴旁人。就如同徐懷穀和白小雨一樣,旁人也是無法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夜裡,徐懷穀待在城牆上,見到了妖族夜間的一次攻城。
妖族的視力大多極好,就算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他們的攻城都是在一片漆黑裡進行的。
隻見人族關隘這邊燈火通明,城牆上站著的士兵人人高舉火把,好似一條火焰長龍。妖族那邊也擂起戰鼓,氣勢滔天,隨著衝鋒的號角聲落下,黑壓壓的妖族就開始無所畏懼地往前挺進。
妖族不怕死,徐懷穀在泠江邊就已經見識過了,此時在城牆上往下看去,體會更深。
城牆上,大餘國的軍隊紛紛滾下巨石,拉開強弩和弓箭,各種殺戮的兵刃好似潮水一般往城牆下湧去。尤其是那巨石,每一塊巨石從上滾下,都要壓死一大片的妖族,骨骼破碎,血肉模糊。但後來的妖族卻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毫不畏懼地繼續往前衝,重蹈覆轍。
徐懷穀還看見妖群之中有許多隻身形明顯比周圍大了一圈的妖,應該是碩大的黑熊或是野牛之屬,身形有幾丈高。他們瘋狂地往城門奔跑而來,一路也不知道踩死了多少同族,隻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衝,然後一頭撞在城門上,發出巨響。鋼鐵鑄成的城門顫動兩下,他們便頭破血流,搖頭晃腦地倒下了。
妖族的進攻可謂毫無戰術可言,隻是拿血肉堆出一條路來。前麵衝鋒的妖族接近城牆了,攻城的雲梯被搭上來,各種各樣的豺狼虎豹猿猴之屬,順著雲梯往上爬。
“放油,點火!”
木桶的儲存的油被傾倒而下,有人朝下麵丟了一隻火把,頓時火焰竄得老高,幾乎燒到了城牆的一半還多。火焰灼燒之下,妖族又是一陣哀嚎,雲梯被燒毀,爬到一半的妖族又掉進了火海裡,空氣中充滿了一股焦肉的氣味。
這邊城下的攻勢稍微阻擋住了,那邊卻又聽到一陣嘶厲的叫聲,緊接著,一股勁風襲來,成千上萬的飛妖又從空中席卷而來。
“注意天上!弓箭手,準備火箭,朝天上放箭!”
咻咻咻……
一大片箭矢離開弓弦的聲音,火箭被射向空中,頓時許多飛妖被射中,身上著了火,墜落下來。但總有弓箭顧及不到的飛妖,這些幸存下來的妖便往陳牆上的士兵們俯衝而來,用鋒利的爪子劃開他們的皮肉,或是把他們高高抓起,丟進城牆下麵的火海裡。
火箭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天上射去,飛妖們逐漸也少了。但是有一隻身形龐大的飛妖,身上儘管中了許多箭,卻依舊勇猛,每一次俯衝而下都要把十餘名士兵推下城牆。徐懷穀看出來了,這是一隻四五境左右的飛妖,箭矢對他作用不大。
徐懷穀祭出本命飛劍,一腳踏上,手裡抽出鳳羽劍,朝那大妖而去。手起劍落,先是快速一劍砍下了他的翅膀,隨後再利落一劍切下頭顱,這飛妖龐大的屍體便失去了動力,墜落下去了。看書溂
劍鋒劍柄滿是腥臭的血,徐懷穀顧不上這麼多,又補了幾劍,把稍微有些實力的飛妖全部斬殺了之後,這才把劍擦乾淨,收回鞘中。
在血海一樣的猩紅中,黎明到來了,妖族撤軍,陽光灑下來。徐懷穀往城牆下看去,幾裡之地都被血和肉蓋了個嚴實,大多是已經燒焦了的屍體,分不清是妖是人。
徐懷穀站在城牆上看了許久,痛心地歎了口氣,轉頭走了。
……
陸子衿的營帳外,快馬不斷,一條接一條的戰況消息傳進來,都等候著他的調度。
“報!浽河昨夜遭受妖族襲擊,死傷一千三百二十餘人,殺滅妖族五千餘眾。油料儲備已經見底,下次攻城,恐怕對付不了雲梯了!”
“報!烏涼的火箭儲備嚴重不足,隻剩五千餘支了!下次飛妖來犯,恐怕要撐不住了!”
“報!餘梁的城門受損嚴重,懇請將軍立刻派工匠去修理!”
陸子衿冷靜神色,一一處理,徐懷穀站在他身側,滿麵愁容。
好不容易門外的馬蹄聲歇息了一會兒,陸子衿終於是喘了口氣,得空喝了口茶,轉頭問徐懷穀道“怎麼愁眉苦臉的?我這個管事的都沒你那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