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與韋彩衣就此離開,徐懷穀在下山的路上心情也明朗了起來。
他沒有禦劍,一路走回了鎮子裡。進了烏涼鎮,他徑直地走回他和餘芹平時居住的營帳。
修士們都已經離開了,除了夏瑛等寥寥幾人留在邊境,便隻有徐懷穀和餘芹了。他掀開營帳的簾子,隻見餘芹站在裡邊,手裡捧了一本書,螣蛇坐在她眼前,她正在教他念書。
徐懷穀打簾子走進屋裡,餘芹便看過來,隨口問道“今天跑哪玩去了?一去就這麼久?”
徐懷穀笑著走到她身後,一把便從後麵抱住她,羞得餘芹紅了臉,忙拿書打他的手,急道“欸,大白天的,有人呢!”
螣蛇趕緊埋下腦袋。這是他剛才學到的,非禮勿視。
徐懷穀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咬著耳朵笑道“我喜歡你。”
餘芹愈發羞得耳根子都紅了,羞赧道“這是哪根筋不對勁了,怎麼一回來就這樣?我還在教這孩子讀書呢。”
徐懷穀隻一個勁兒地笑,不管也不顧,抱得更緊了。
……
有韋彩衣帶著,北上的路途很快,才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二人便在一座山中落下。
李紫往四周看去,隻見好大一片竹林,像是回到了自己在太華山日夜修行的地方一樣。然而還沒有過海,這裡顯然還在東扶搖洲。
李紫問道“前輩,這是哪裡?”
韋彩衣邁步往山上走去,答道“紫霞宗。你師父去往太華山之前,曾經在這裡修行過很長一段時間。”
李紫抿了抿嘴,有些困惑。她知道紫霞宗和太華山素來不合,否則當年自家師父離開東扶搖洲之時,也不至於是被崔枯趕出去的。
修行界不同於世俗,沒有專門記錄曆史的人,那些老黃曆,一旦翻過,就像沉澱在了曆史的長河裡,很少有人再去打撈了。關於紫霞宗與太華山結仇的原因,大多數人都覺得是道統之爭,然而李紫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可自家師父對此諱莫如深,從未有人真正告訴過她當年在兩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跟上,隨我上一趟紫霞宗,我有些事得找他們宗主談談。”
李紫點了點頭,快步跟上韋彩衣。
韋彩衣步子不緊也不慢,穿過竹林,便有一條石子鋪陳的小道往山上蜿蜒而去。二人順著小道往山上走,不多時,便在路上碰見了兩名身著紫霞宗道袍的弟子。
那兩名紫霞宗弟子見韋彩衣和李紫都是生麵孔,況且穿著也不像宗內人,不禁有些生疑。才不久前,宗門下達了戒嚴的命令,宗門弟子想要外出都極難,更彆提進來了,這又是哪來的外人?
他們攔下李紫二人,盤問道“且慢,敢問兩位是我宗門之人?”
韋彩衣笑道“並不是。我找你們宗主有事,煩請二位前去告知一聲。”
二人相視一眼,麵露難色。
韋彩衣繼續說道“麻煩二位了,就說落雲城的韋彩衣有筆買賣想和貴宗一談。你們宗主知道了,肯定願意見我的。”
“不是我們不願意為閣下帶信,隻是我們宗主已經閉關許久了,近一年來都沒在宗門裡露麵過,我們也不知道去哪找宗主。”
“噢?”韋彩衣微微蹙眉,“那你們宗門裡現在管事的是誰?幫我向她帶個話也好。”
那二人還是有些為難,說道“閣下可有和我們慕容大長老提前約好?現如今宗門裡事務頗多,若不是要緊事,隻怕大長老不願意見。”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去報上我的名字,她自然就來了。”
二人有些狐疑地看了韋彩衣一眼,見韋彩衣神情不似開玩笑,其中一人點了點頭,便往山上走去。另外一人引著韋彩衣和李紫進了山間一座亭子,讓她們稍事等候。
那弟子好心提醒道“閣下是來談什麼買賣的?如今我們紫霞宗可不比往日了,符籙都是不賣了的。若是為符籙而來,還是請回吧。”
韋彩衣笑道“不是符籙,是彆的東西。”
上山報信那人去了才不過半盞茶功夫,山間便忽然刮起一陣風,有一名身穿灰白長袖道袍的女子乘風火速而來,落在了亭子邊上。那名弟子一瞧來人,立馬拱手行禮道“見過大長老。”
李紫朝那紫霞宗弟子口中的大長老看去,隻見此女子眉宇間英氣十足,五官很熟悉,可不就是當年濱西的慕容狄?沒想到十年過去,她現如今也是紫霞宗的大長老了。
李紫認出了慕容狄,可她卻絲毫沒認出李紫來。她隻是急忙走進亭子裡,朝韋彩衣連忙拱手行了一禮,道“前輩初來紫霞宗,何不提前打一聲招呼?晚輩實在是忙昏頭了,不曾遠迎,還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