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戚聽到還有希望,喜得笑了笑。跪得太久,差點沒能站起身。她再謝過樊萱一次,對如玉說去找人,便趕緊走了。樊萱看了幾眼還在跪著的如玉,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依舊關門進樓裡去了。
話說這邊陳戚得了樊萱的勸告,便思索起來該去找誰。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李思青,畢竟是徐懷穀的好兄弟,他的話應該有些分量吧?
於是小姑娘便一路猛跑到李思青的家門口,重重地敲了幾下門。李思青開了門,見是陳戚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外,不禁有些疑惑,問道“陳戚,你怎麼來了?”
陳戚氣都沒來得及喘,連忙一股腦兒把這件事全都給倒了出來。李思青一聽,神色便古怪起來,並沒直接給出答複。
陳戚見他不說話,頓時急了,忙又求了幾句,可憐兮兮地在門外看著他。
李思青摸了摸腦袋,朝小姑娘抱歉一笑,說道“這事兒我恐怕幫不上忙。你也曉得,姓徐那家夥平日裡麵上看著好說話,極少生氣,然而一生起氣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我可真不敢勸,估計勸了也沒用,反倒還有我的不是。”
說罷,他就要關門。陳戚忙擋住門,眼淚汪汪地還要求他,隻聽裡麵傳來安筱雨的聲音,說道“陳長老那邊找你有事呢,還不去?”
“知道了,這就要去呢。”李思青往裡答複一聲,又朝陳戚笑笑,“你也聽見了,我還有事,先去了。”
陳戚苦了臉,這才不說話了,失魂落魄地往後退了幾步,李思青把門關上了。吃了閉門羹,小姑娘心裡很不好受,愁眉苦臉的。
木樓裡邊,安筱雨在窗戶口眼見陳戚走了,這才問道“什麼事?”
李思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道“還不是徐懷穀身邊那個小妖族,惹了禍,徐懷穀要趕他走,陳戚倒反而求情來了。我早就勸徐懷穀不要收留他,遲早要出禍事,這不就來了?我幫一個妖族求什麼情,我還巴不得他走呢,從哪來就回哪去。”
安筱雨沒說話,隻看著小姑娘落魄的背影,看了半晌。
話說陳戚在李思青這邊沒求到情,正不知所措,忽然又想到另一個人來。柳婉兒此時還待在穀裡,她和自己關係好,和徐懷穀也親近,找她一定有辦法。一念及此,她立馬又邁開了步子,往柳婉兒家裡去了。
敲開了門,柳婉兒見是陳戚,還大汗淋漓的,忙問道“怎麼了這是,慌慌張張的?”
陳戚忙要說話,柳婉兒先讓她進了屋,請她坐下,又認真聽陳戚說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也皺眉了。陳戚急得不行,拉著她的手懇求道“柳姐姐,你可一定要幫我的忙。”
柳婉兒先勸了小姑娘幾句,讓她彆急。隨後柳婉兒想了一想,說道“這我可勸不得。”
陳戚急了“為什麼!”
“我若是去勸了,徐懷穀是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柳婉兒沉吟說道,“隻怕我若是去了,連餘芹都不會想留如玉了。”
“不會的,餘姐姐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
“你就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了?”柳婉兒用略微責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在鎮子上都吃過虧了,怎麼還不知道?”
陳戚低頭,不吭聲了。良久,隻見她掩麵小聲啜泣起來,哭道“那該怎麼辦呢?連姐姐你也不幫我,我實在沒法了。”
“你彆急,我雖然不能出麵,但我有個主意,或許可以試試。”
“什麼?”陳戚眼淚也顧不得擦,忙抬頭去看她。
“我雖然不能明勸他,可我了解他。他是個重情的人,不會那麼絕情地讓如玉離開的,他的心中必有掛念。”柳婉兒坐直身子,緩緩道來,“如今他不鬆口,是因為如玉身份特殊,對他須得更加嚴格才行。你且聽我說,光是跪在他竹樓門口是沒用的,得做出些實事來。那個混混不是死了嗎?你且帶如玉下山去鎮子裡,看看這事掀起了什麼風波,又有什麼能補償的,一並做了。宗門這邊,我來想辦法,徐懷穀不見得會鬆口,得從餘芹身上打開口子才行。”
陳戚眼角淚光閃閃,半信半疑道“這樣真的有用嗎?”
柳婉兒點點頭,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好,那我這就和如玉下山去。柳姐姐,謝謝你。”
柳婉兒笑了笑,道“快去吧,越快越好。”
陳戚一擦眼淚,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連忙打開門,一路小跑走了。
柳婉兒坐在樓裡,看向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傻孩子,明明是彆人的事,怎麼比自己還上心呢?”
為什麼呢?柳婉兒又不是沒有經曆過,她的心裡其實有答案。
少年人的歡喜啊,多坦誠直率。年齡越是大了,越是學會權衡利弊,束縛住了手腳,也算是一種成長的煩惱吧。
她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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