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雲海上的徐懷穀和謝卿雲看見了那道白焰,隨即而來震耳欲聾的響聲也將整座清風穀的人都吵醒了。眾人紛紛走出家門來,有飛劍的祭劍升空,沒飛劍的也往山崖高處跑去,想要一探究竟。
樊萱正和餘芹通宵下棋,聽見這道聲響,心中猛地一慌,手中二指撚的那枚棋子也應聲落地。
這動靜分明是從紫霞宗的方向傳來的,隻怕是宗門出了變故。
樊萱急不可耐地起身,即刻往竹樓外而去。餘芹丟下棋局,皺了皺眉,也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出了竹樓,餘芹祭出飛劍。二人急忙踏上飛劍,從空中看去,但見南邊有一處山林火光衝天,之前那道騰空而起的白焰又出現了好幾次,將夜空照得亮如白晝,威勢恐怖至極。更兼那地動山搖的轟隆聲也綿綿不斷,連清風穀此處的山林地麵都在震顫,可想而知到底是多恐怖的力量。
樊萱往動靜傳來的方向看去,心便涼了半截。
那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了,可不是她出生長大的宗門?
難道是妖族已經攻上山門來了?樊萱心急如焚,十分懊悔。
本來她決心要在宗門裡與眾人一同禦敵,可師父偏要她來給徐懷穀送一件重要的東西,她這才來了清風穀。結果來了清風穀之後,卻又被徐懷穀和餘芹二人留下,告知一時半會還回不了宗門,如此便在清風穀裡耽擱下了。
離開了宗門,她心中固然憂慮,每日都要在心中盤算妖族距離紫霞宗到底還有多少路程,可也沒有想到竟然來得如此之快。今夜的動靜,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事已至此,她一心隻想趕緊回山。
樊萱麵色蒼白,一言不發。她緊緊咬住上嘴唇,使出一張符籙,便從飛劍上一躍而下。
餘芹見狀,忙禦劍落在她身邊,叫住了她,焦急道“樊姐姐,你這是要去哪?”
“回宗門。”
“你先等等!”
樊萱已然落到了地麵,就要急匆匆地往紫霞宗的方向而去。餘芹連忙撤了飛劍,快步走到她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去路被攔,樊萱蹙眉,疑惑地看向餘芹。餘芹吸了口氣,咬咬牙,並不打算讓開。
慕容狄與徐懷穀交易的內容,餘芹當然一清二楚。從樊萱踏入清風穀竹樓的那一刻起,便注定她與紫霞宗就是永彆了。
樊萱對宗門的感情頗深,妖族攻山,餘芹絲毫不懷疑她會以身殉宗,徐懷穀和慕容狄也這麼覺得。如今好不容易將她帶到了清風穀上來,如何能讓她輕易回去?
至少在徐懷穀回來之前,不能讓她過了自己這關才是。餘芹銀牙一咬,暗暗下了決心。
樊萱急得火燒眉毛,語氣有些強硬道“餘道友,你剛才也看見了,紫霞宗有難,我得趕緊回去才行。你為何攔我?”
語畢,樊萱急切地要繞過她往前走,餘芹一狠心,依舊上前攔住。這下樊萱的眼神就從疑惑轉為了氣憤,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餘芹,像是完全不理解她的做法。
餘芹抿了抿嘴唇,皺眉解釋道“我知道紫霞宗有難,可樊姐姐你不該去。”
“我身為紫霞宗弟子,我不該去,誰該去?”
餘芹好言勸道“樊姐姐,剛才那陣仗你也已經看見了,就連隔了兩百多裡的清風穀都能感受得到,起碼也是九境十境的廝殺了,你去了隻怕也是收效甚微。再者,紫霞宗離這裡還有那麼遠,你就算現在趕過去,也得天亮以後才能到了,那時隻怕妖族早已團團圍住了紫霞宗,姐姐你如何上得了山?還是聽我一句勸,安心在此處待著,等徐懷穀回來了再做計較。”
樊萱想也沒想,嚴詞拒絕道“餘道友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沒辦法坐視不管。紫霞宗是我的宗門,我從小在那裡生活長大。如今宗門大難臨頭,長老弟子都在以命相搏,難不成叫我安安穩穩坐在這裡看戲不成?”
“我早就說該走了,可徐道友偏說要帶給我師父的那件物件還沒到手上,因此我才留在這裡。如今大難臨頭,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若是有急事,煩請徐道友親自送給我師父吧!”
樊萱的情緒有些激動,她從袖口撚出一張符籙,就要離去。
餘芹拉住她的手,連忙道“姐姐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等徐懷穀來了再走。他與你師父做的交易,他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餘道友,若是你最珍視的東西有難,你會坐視不理嗎?”樊萱直直地看向餘芹,眼神中滿是決絕,“徐道友終究隻是外人,我才是紫霞宗的弟子,恕我不能再等了,馬上就得回山。至於屆時該如何上山,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樊萱甩開餘芹的手,符籙從袖口飛出,人就要匆匆趕去。餘芹一急,那本命飛劍也是一閃,竟然生生地把那張符籙打落了下來。
樊萱完全沒想到餘芹竟然有這樣的決心攔她。她先是一驚,隨即臉色冰冷,咬牙道“餘道友,我沒記錯的話,你還低我一境,莫非我們要在這裡打一場才能走?”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我不是那個意思……”餘芹緊蹙眉頭,進退兩難。
“那就請你讓開!”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差點撕破臉皮之際,有兩道飛劍從雲海中破空而來,徑直落在了二人身邊,二人齊齊看向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