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宗的護宗大陣外。
儘管兩隻大妖已然離去,紫霞宗卻也不敢絲毫懈怠,護宗大陣的金光依舊閃爍,把附近的幾座山頭籠罩起來。若是紫霞宗的弟子仔細往空中望去,透過薄薄的金光,依稀還能看見一白一綠兩道光芒劃破夜空,往此處奔赴而來。
那飛劍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裡,好似兩顆璀璨流星。
這一白一綠兩柄飛劍上,載的是三人,徐懷穀,樊萱和柳婉兒。當彆人都在儘可能地往外遠離紫霞宗之時,三人逆行而上,直直朝這最危險的地方而來。
護宗大陣能阻隔十境的大妖,自然也能阻攔飛劍,徐懷穀等人在護宗大陣麵前停了下來。
其實他們早就禦劍到了紫霞宗附近,隻不過當時那兩頭大妖尚未離開,因此他們便把飛劍藏在雲海裡,俯視那兩頭大妖破陣。
說實在的,徐懷穀當時心底裡也很沒有數,不知道這兩頭十境大妖和護宗大陣誰能更勝一籌。好在兩頭大妖破陣無果之後便離開了,三人才得以有機會進入紫霞宗,否則這山門可還真不好進。
徐懷穀當時眼眸微眯,冰冷地看向兩頭大妖,眼神中滿是殺意。聽說攻打興慶,便是這兩頭大妖聯手,四臂猿猴和八爪火螭,這個仇他記下了。
樊萱則更是在飛劍上看得心驚肉跳,畢竟這可是她最在意的宗門,幾番差點都要從飛劍上跳下去,都被徐懷穀出手攔住了。直到最終看見大妖離去,她才鬆了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此時大妖退去,三人立在護宗大陣前。徐懷穀站在飛劍上,轉頭問樊萱道“可有進去的辦法?”
“除非有人打開護宗大陣,否則肯定進不去的。”
“傳信飛劍呢?”
“不太清楚,可以試試。”
“你來試。”
樊萱點頭應允,便從袖口掏出一柄傳信飛劍,準備送入宗門裡報信,卻見轉眼間已經有一名女子踏空而來,落在了他們麵前,端詳來人。兩乾人之間,僅有一道金光相隔,卻好似天塹。
見到那憑空而立的女子,樊萱先是一愣,隨即鼻頭一酸,千種萬種感情一股腦就湧入了心頭。她帶著哭腔喊道“師父!”
隻見慕容狄神情複雜,說不上是喜悅還是擔憂,沒回答樊萱的喊聲,隻皺眉看向徐懷穀,眼神中頗有不滿。
柳婉兒一介外人,沒說話。
徐懷穀正色朝她說道“我送樊萱回宗門,煩請慕容長老放個行。”
慕容狄皺眉沉聲道“你不該來的。”
徐懷穀昂頭朗聲道“我徐某人並非食言之輩,今日之事,我有我自己的道理,進去之後自然會與長老詳說。如今妖族撤走,若此時不進,我怕就沒機會進宗門了。”
慕容狄蹙了蹙眉,看向滿麵心急的樊萱,狠一狠心,說道“護宗大陣已經全力運轉,一時半刻停不下來。就算停下來,重新運轉又需消耗大筆靈氣,若妖族趁大陣薄弱時來犯,誰擔得起這個責任?我不能讓你們進來。”
“師父!”樊萱站在徐懷穀身後,眼眶已經潤濕,哭喊道,“師父,求您讓弟子進去,為宗門再奉獻最後一份力,否則弟子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慕容狄眉頭皺得更深了。
徐懷穀知道,樊萱越是如此說,慕容狄越不會讓她進去,於是他轉而勸道“大長老才剛也聽見了,那兩頭大妖分明說了明日再來,此時便是進宗最好的時機了。大長老就真的沒點什麼要交待給樊萱?就如此決絕,師徒再也不見了?”
樊萱神情淒苦地看向她的師父,眼角兩行清淚順臉頰落下。
慕容狄隻瞥了一眼,心腸便陡然軟了,趕緊轉過頭去,不敢再看。畢竟是當自己親生女兒一般從小養大的,若是沒有感情,怎麼會找徐懷穀做那一筆交易,想把她送走?隻不過是在強行忍耐罷了。
徐懷穀見她遲疑,趕緊又添了把柴,說道“不隻是樊萱,我也有要事想與大長老商談。”
慕容狄半信半疑地看向徐懷穀,又見樊萱哭成那樣,終究有些於心不忍。雖說她心裡知道這麼做很不理智,違背了與徐懷穀交易的約定,但她自己的確也不希望看到樊萱那麼傷心。
慕容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抬手在護宗大陣上打開一道裂縫,道“罷了罷了,就讓你們進來吧。徐懷穀,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理由還要來紫霞宗。”
徐懷穀點頭道“長老一聽便知。”
兩柄飛劍緩緩進入護宗大陣內,慕容狄又將大陣裂縫合上。樊萱依舊在落淚,慕容狄看向她,皺眉嚴厲道“有什麼好哭的?修道之人,不過為了些許兒女情長,哭成這樣,為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樊萱知道自家師父不過是對她眼裡罷了,心底還是關心自己的。因此她收起了眼淚,低頭答道“是,師父,弟子知錯了。”
“先去山門口找你胡師姐吧,如今宗門弟子都守在進宗的各個入口,嚴命以待。你想為宗門出力,自然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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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宗門眾人一同禦敵,這正是樊萱想要的。她立刻低頭拱手,肅聲道“弟子聽令。”
樊萱撚出符籙,往山門口而去。慕容狄遠遠地看她離去,眼神中嚴厲之色褪去,轉為擔憂。
徐懷穀問道“長老與樊萱好不容易再見麵,就不多講兩句話?”
慕容狄抿了抿嘴,神情嚴肅地看向徐懷穀,道“帶樊萱來紫霞宗,你這已經算是違約了。”
徐懷穀沒反駁,點了點頭。
慕容狄眼神一凜,冷聲道“反悔了?”
徐懷穀搖了搖頭。
“那你有何說法?”
“我隻是覺得,大長老以一個向我借物件的理由,就把樊萱打發了過來,不太妥當。”徐懷穀看向她的眼睛,說道,“樊萱是個聰明人,又心念紫霞宗,一旦開戰,豈能瞞得過她?若是瞞不住,她定然會不顧一切回宗門,就像現在這般。”
慕容狄有些生氣,語氣重了幾分,道“按約定,我負責把她送給你,之後的事,包括如何阻攔她回宗,該是你的事才對。如今她已經到了宗門,這下子你又該如何將她帶走?”
阻攔她回宗?為何要阻攔?還有之前二人所說的違約,又是何事?
柳婉兒挑了挑眉,沒說話,卻更留了些心。
徐懷穀微笑道“大長老莫急,且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