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開紫霞宗大陣本就已經讓四臂猿猴夠生氣的了,如今還冒出一隻蚊子來挑釁他,無疑更是火上澆油。那青狐也是,明明身為妖族同袍,卻還和那人族一起嘲笑他,怎麼能不讓他憤怒?
四臂猿猴隻覺得渾身血脈賁張,怒氣湧上心頭,頭腦已經不清醒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怒吼一聲,舉起拳頭,直直地朝那柄飛劍掄過來。若是被他逮到這柄飛劍,定要將這人打成肉泥。
還隔著一裡多,徐懷穀便感覺到了那強勁的拳風。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件青白色仙兵法袍,神情凝重。
這蠻猴一拳能打碎一座山,若是自己吃他一拳,隻怕就算有這件仙兵法袍傍身,不死也隻能剩最後一口氣了。然而富貴險中求,這可是戰場,不敢冒風險,終將一事無成。
徐懷穀堅定決心,冷眼看向那迅速襲來的拳頭,腳底飛劍一動,身形已經飛出老遠,那四臂猿猴的拳頭落了空。然而,還沒等他有絲毫喘息,四臂猿猴的其餘三隻手臂立刻接踵而至,頓時飛劍在空中又閃爍幾下,一一避開。
那四臂猿猴的四隻胳膊悉數派出用場,有用抓的,也有用拳頭砸的,在空中肆意揮舞。徐懷穀禦劍躲避,卻也不離開他太遠,隻在他身邊繞圈,好幾次那碩大的手掌都是擦著飛劍過去的,連徐懷穀都感覺有些脊背發涼。
若是被四臂猿猴抓住,自己恐怕毫無還手之力,並且當場也沒人能救得了他,隻怕是難逃一死。
這是真正的搏命。
火螭在一旁冷眼看著,對這突然出現的意外很是不滿。那青狐卻嘴角帶笑,看戲似的神情,打得越凶,她越是樂意。
半晌,那四臂猿猴終於累了,手臂揮舞逐漸緩慢下來。可他怒氣卻絲毫未消,還惡狠狠地看向徐懷穀。
徐懷穀匆忙躲避之下,靈氣也消耗了不少,此刻見他停手,也在離他不遠處停下,稍作休息。
雖說自己也被逼得有些狼狽,但麵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否則氣勢就輸了。於是徐懷穀故作無事,臉上依舊掛滿譏諷,笑罵道“蠢猴子,真是有夠笨的!有本事來抓住你爺爺我!”
四臂猿猴聽罷,氣得怒發衝冠,徹底失去了理智,那雙眼中的憤怒早已壓過了一切。他大口喘著氣,渾身殺意迸發。
徐懷穀麵色雖然戲謔,心中可不敢絲毫分神。四臂猿猴已經徹底被激怒,接下來便可以進行計劃的下一步了。
不過喘了兩三口氣,那四臂猿猴再度打起精神,又是提拳而來。徐懷穀退讓,但這次可就不隻是在他身邊繞圈而已了。有意無意間,隻見徐懷穀的飛劍在四臂猿猴一拳又一拳的攻勢下,正悄悄地往青狐的方向靠去。
那四臂猿猴早已不顧一切,隻是瘋了一樣胡亂出拳,才不管身邊是誰,哪裡意識到這一點?不過多時,二人的戰場便轉移到了青狐所待的地方。
看戲歸看戲,但這蠢猴子的拳頭可不是好吃的。青狐皺了皺眉,輕輕挪了一步,身形轉眼間便到了更高處。脫離了戰場,她再度露出笑臉,翹了個二郎腿,低頭看起戲來。
徐懷穀見狀,也將飛劍往高空中一拉,頓時便脫離了那四臂猿猴的拳頭。四臂猿猴在地麵上抬頭乾望著,睚眥欲裂。
“你看看你,又笨又重,我不過才飛起來多高,你就夠不著了。”徐懷穀放肆大笑,又轉頭看向青狐,語氣帶有奉承的意味,“不像這位姐姐,不僅貌美,況且身形靈巧,比你這蠢猴子強到不知哪裡去了!”
青狐笑得愈發燦爛了,她朝徐懷穀點點頭,示意他有眼光。
四臂猿猴齜牙咧嘴,恨不得把牙齒咬碎以泄憤。那青狐本也是妖族,如今不僅不幫他,還要看他的笑話,更是令他怒火衝天。他看向滿臉笑容的青狐,眼神中怒火凝聚。
猿猴與青狐二妖,原先雖也時常拌嘴,互相嘲諷,但多少帶一些開玩笑的意味,二妖都沒太當回事。可現在,四臂猿猴本就已經因為狂怒而喪失了理智,青狐還和人族一起笑話他,這便不是可以當做玩笑的事情了。
四臂猿猴不僅恨那個飛劍上的人族,同樣也恨青狐。
有意無意間,徐懷穀又往青狐的方向偷偷瞥了幾眼。青狐自然察覺得一清二楚,掩嘴笑了起來,也不多說話,隻是笑。
徐懷穀笑問道“姐姐天仙一樣的人兒,該不會幫那猴子抓我吧?”
青狐眼眸半眯,一開口便是天生的嫵媚,笑道“又不關我的事,我幫他做什麼。況且,我倒是覺得,你還挺對我眼緣的。”
徐懷穀笑道“多謝姐姐偏愛。”
四臂猿猴氣得火冒三丈,兩人在天上有說有笑,倒像是在打情罵俏似的。那四臂猿猴一拳砸地,憤然罵道“螻蟻,蚊子一樣的東西!有本事你滾下來!看你爺爺我不把你打得灰都不剩!”
徐懷穀不以為然,大笑出聲,朝青狐道“姐姐,你可知人間街頭有一種雜耍,和今日之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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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狐好奇問道“噢?是什麼?”
“耍猴。”
青狐一聽,又掩嘴笑起來。她故作嫵媚,往這名飛劍上的人族修士端詳而去,眼眸之中,春意蕩漾。
她還沒有嘗過人族修士的味道,這小子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人選,青狐留了一份心。
“姐姐在天上且看著,我下去耍一耍他!”
青狐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