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站著一個男人,他穿著一條短褲,赤腳,裸露在外的皮膚黝黑。
身上的肌肉強勢又野性,宛如非洲草原上的頂級覓食者。
他腰腹上的傷口被人硬生生用拳頭打裂開,濃稠的血液“嘩啦啦”淌下來一大灘。
“季宴琛!”沈皎細細的嗓音響起。
男人朝她看去,眼底的殺戮還沒來得及褪去,臉頰,胸膛,小腿全都浸染了血跡。
那是沈皎第一次看到如此凶神惡煞,渾身沐浴在鮮血中的季宴琛。
宛如千年之前,黃沙漫天,屍骨遍野,廝殺聲從風中而來,鮮血染紅了故土,隻餘下一位滿身是血,手握長槍屹立不倒的將軍。
她腦中閃過一個畫麵。
隻不過那個畫麵一閃而逝,快得讓她無法捕捉,隻覺得這樣的事,好像曾經在哪裡見到過一樣。
他像是做錯事的壞孩子,一臉的無措和心虛,低啞的嗓音透著緊張:“沈小皎,我……”
季宴琛沒想到沈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最不想的就是讓沈皎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她那樣乾淨明豔,宛如天上皓月。
渾身是血的他和白淨的小姑娘形成了鮮明對比。
“彆過來。”他下意識阻止沈皎。
他知道小姑娘怕血,不想讓自己嚇著了她。
便抬眼看向管家,聲音沉穩冷漠:“叔,帶沈老師上去休息。”
管家可是人精,好不容易有給兩人升溫的機會。
要是把沈皎給帶走了,這血不是白流了?
管家默默在心裡吐槽:怪不得打了這麼多年的光棍,就他這個倔牛,能追上小姑娘才有鬼!
這麼好的苦肉計不知道利用。
管家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季宴琛,口中還碎碎念著:“對了,小少爺要吃桂花糕,我讓廚房做去。”
季宴琛:“叔!”
電梯門緩緩合上,管家衝著季宴琛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台上一共有三個人,躺著還剩下一口氣的劉司儀,他做夢都沒想到從不在乎物質的女人最後竟然選了季宴琛!
那個高高在上,屹立百年不倒,政商兩道通吃的古老大家族繼承人。
看到沈皎出現的這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被季宴琛打得半死,雖然一開始他不敢還手,後來被打出了血性,全力以赴之下他也不是季宴琛的對手。
劉司儀怎麼也想不通分明是財閥繼承人,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個身經百戰,不僅拳風淩厲,身手更是矯健迅猛,完全讓人招架不住。
他實在沒法子才攻擊了季宴琛身上那唯一的弱點。
饒是如此,換來的卻是自己遍體鱗傷,季宴琛身上大多血都是自己的。
劉司儀看著那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笨拙地爬上拳擊台。
她看著和過去差不多,還是嬌嬌軟軟,看著就讓人想要狠狠欺負。
可是小姑娘根本就沒有看躺著的他一眼,她滿臉焦急撲向了那個勝利者。
季宴琛下意識躲開,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含著淚,要掉不掉,稍微有點血色的嘴癟著。
看著委屈巴巴的,見他躲開的樣子,沈皎站在原地,眼淚就那麼流了出來。
白嫩光潔的小臉蛋上一串小珍珠滾落,帶出一串水痕。
順著兩腮從尖細的小下巴淌了下來。
什麼叫梨花帶雨,什麼叫楚楚可憐。
什麼叫掏心挖肺,季宴琛現在有了深刻的了解。
他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小祖宗,隻要你彆哭,心都給你。
“哭什麼?”季宴琛仍舊和她保持著距離,他甚至怕身上的血腥味熏著她了。
沈皎聽到他沉沉的嗓音,一時委屈上心頭。
他得多疼啊?
沈皎怕他又要躲,所以也不敢貿然接近,隻能站在原地抽抽搭搭道:“你過來……”
小祖宗都發話了,季宴琛哪還有選擇。
他朝前邁了幾步,仍舊和沈皎保持著三步的距離。
“再近。”
“可……”
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看到一路從停車場跑過來的小姑娘,柔軟的黑發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水珠。
長而卷翹的睫毛上墜點著幾顆小巧的眼淚,眼看著小珍珠又要落下來。
季宴琛實在扛不住,又進了兩步。
兩人之間隻剩下最後一步。
沈皎還覺得不夠,抽抽搭搭說道:“你明明說過,我一步都不用走的!”
得,她還委屈上了。
季宴琛無奈,跨了最後一步,兩人的距離很近。
沈皎突然伸出嫩藕一般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季宴琛著實沒想到那麼愛乾淨的小姑娘會主動抱他。
那凸起的喉結滑動,嗓音性感沙啞:“寶貝,彆抱我,臟。”
沈皎心血上湧,滿目都是心疼,她伸手撫上季宴琛的臉頰,指尖抹去他眼下的一抹血痕。
聲音又乖又嬌道:“哥哥,痛不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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