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包間的門,緩緩合上,徐景好也徹底明白了,自己真的僅僅隻是傅硯池複仇的一個手段罷了。
哪怕她願意不計較兩家仇怨,傅硯池卻未必願意。
會所包間的那扇門,徐景好到底是沒走進去。
裡麵坐著的每一個人,她都認識。
全都是從小就和她生活在一個圈子裡的千金和少爺,在那種情況下,她隻要推開那扇門走進去,就是整個京都城那天最大的笑話。
也是從那天開始,她和從前多數朋友都斷了聯係,再也沒有去過任何朋友的聚會,就算是出門,都儘量的避開朋友們喜歡去的地方。
她很清楚,從傅硯池說過那樣的話之後,她這個傅太太不但沒有分量沒有麵子,甚至隻是一個可憐蟲。
從前那樣高貴的千金大小姐,含著金湯勺出生,被眾星捧月一般的在圈子裡如魚得水的生活著。
變故太大,打擊也太大。
徐家破產,家道中落的打擊,加上傅硯池給的羞辱,讓她已然無地自容了。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快三年了,這三年裡麵,徐景好早就已經調整無數次自己的心態了。
所以此刻,提起當年她聽到的這句話時,她已經是麵無表情,平淡不已。
隻是心裡麵還是會有些疼,她手下意識的輕輕往肚子上摸了摸。依舊平坦的看不出任何孕狀,也完全摸不到任何懷孕的觸感。
但心卻生疼,這個孩子,來的那麼意外。
可不管傅硯池說什麼,徐景好都很清楚,他是真的不想要她的孩子。
他會跟她說那樣的話,可能就隻是想要哄他媽媽開心吧。
剛才,謝芳芳不是也說了,男孩女孩都喜歡,還要好幾個呢。
傅硯池看著徐景好,甚至細致的注意到她臉上的細小表情。
愣了一會兒之後“你在說什麼?”
徐景好冷笑嘲諷“傅硯池,你年紀輕輕就老年癡呆了嗎?”
她在說什麼?他心裡沒數嗎?
他難道不是應該最清楚,她說的這句話,就是當初從他嘴裡原原本本說出來的話。
這樣讓人印象深刻的話,不過才過了三年,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更何況,這還不隻是一句話的事情,不願意和她生孩子,寧可絕後也不會有和她生孩子,這難道不應該是傅硯池對她的原則嗎?
還是說,他的原則,隨時可以修改?
徐景好說完,一把推開擋住了她去路的傅硯池,然後直接走向電梯那邊。
她這一嘔,弄的渾身都不舒服,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爬樓梯。
傅硯池跟上去,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伸了一隻手擋在了中間。
電梯門自動向兩邊打開,傅硯池也跟了上去。
“還說允許我隨便報複你一個月的時間,看看你現在對我什麼態度?媽一回來,也讓你回主臥了,也說了和你生個孩子。
生孩子不是你媽媽許女士一直以來都在勸你做的事情嗎?
隻要你懷孕生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將來都是傅氏集團的繼承人。
徐家曾經破產失去的一切,不就能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回到我們孩子的手中?
你對你媽媽,不是也有交代?她也不至於跑來我公司,給我下藥了吧?”
難得傅硯池能一開口說這麼多話。
他一向都是惜字如金的。
徐景好倒是終於挑眉看向了他“你知道上次給你下藥的是我媽?”
這狗男人,是真狗吧。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卻還故意說她‘下藥上癮’。
傅硯池腦袋稍微一偏“查辦公室監控了,她幾乎從來不來我公司,突然跑來,之後就出問題。”
徐景好是瞥了他一眼“明知道不是我。”
電梯門開,徐景好直接往外麵走。
傅硯池跟上來“這是重點嗎?我們現在說的是調理身體,準備要孩子。”
徐景好突然站住,轉身鄭重其事的看著傅硯池認真地說道“傅硯池,我沒有這個打算。我已經請了離婚律師,我們現在應該商量的事情是,離婚該怎麼離,財產該怎麼分配。”
話音剛落,謝芳芳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離婚該怎麼離?當然是簽字就離!
財產該怎麼分配?當然應該是你淨身出戶!”
徐景好和傅硯池同時朝著樓梯轉角處看過去。
謝芳芳牽著卓輕婉的手,從樓梯走上來了。
不巧,聽到了徐景好和傅硯池的話。
謝芳芳語調裡的強勢,大家都聽得很清楚。
徐景好最底線是可以接受淨身出戶離婚的,目前周逾白在幫她賣畫,已經賣掉了一部分,款項都已經打到了她的卡裡麵。
她也挑了畫作中頂好的一部分畫作交代過周逾白一年之後再出手,因為到時候她已經去世,最好的那一批話也會因為畫家的去世而變得更加的值錢。
所以,她大概算過一筆賬,雖然賣畫所得並不會多到讓她爸媽一輩子揮霍不完的地步。
但是保持一個不奢華的生活也是夠用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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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若是真直接就答應元月底淨身出戶來離這個婚,隻怕傅硯池的自尊心又會受損。
想著她連錢都不要也非要離開他,或者又想著她是為了奔向彆的男人的懷抱,從中作梗,隻會讓離婚這件事情推進的更慢。
所以,她還得要錢。
當然,可以在談判的過程中,逐漸的壓低價碼。
畢竟,離婚才是最終目的,而非是分得財產。
徐景好忽然笑了“淨身出戶?媽,太狠了點。我和傅硯池,連婚前協議都沒有簽呢。我要他一半身家都沒問題的。不過,我也沒有那麼貪心,非要一半。
我真要拿走一半,那卓小姐過繼我這前夫,那日子得過的多辛苦啊。”
傅硯池就站在旁邊,他親媽、他親老婆,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商量一個他本人都不同意的離婚以及、價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