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張梓桐從裡麵走出來,一隻手摸著脖子,小表情有些糾結。
“怎麼了?”張惜雪關切問道。
“我有些後悔了,覺得還是祛疤比較好。”女孩小聲道。
“哈。”言牧雲張嘴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呼氣聲。
張惜雪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安慰女孩“沒事的,以現在的醫學技術,你想什麼時候祛疤都可以,很方便。”
“嗯。”張梓桐弱弱的應了一聲,眼神卻不自覺瞟向了坐在旁邊的某人。
然而言牧雲完全沒有注意到小姑娘的彆扭心思,此時的他已經站起身來,張開雙臂迎向了從走廊儘頭處走過來的一道身影。
“啊,我親愛的大侄子,再次見到你真開心。”
言瀧停住了腳步,眼神裡有些警惕“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
言牧雲乾笑了兩聲,摸了摸後腦勺“是嗎?”
硬要說的話,其實這才是他原本的性格。
一覺睡了三十年,等醒來時發現周圍世界已經沒有一處自己熟悉的地方。
作為心智正常的普通人,言牧雲表現的是合理範圍內的保守。不論對待任何人任何事物,他都是一副非常謙遜的姿態,生怕因為自己的無知冒犯了什麼。
然而當今天切切實實的挨了一刀之後,他突然就想開了。
總是顧及彆人的眼光好累,還不如既來之則安之,不再繼續偽裝,而是展現最真實的自己。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這麼關心我。”言牧雲咧嘴一笑。
對方聽到他受傷的消息,第一時間請假趕來了醫院,已經可以說明很多東西。
“我要是不來看你,會被我爸扣零花錢的。”似乎是受到了他的感染,言瀧極為罕見的開了個玩笑。
言牧雲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你隻是在開玩笑對吧?”
言瀧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嗬,自己這大侄子真厲害,說俏皮話還能這麼不苟言笑的。
“我家小瀧來接我了,我先回去了哈。”言牧雲轉過身,朝著兩名女孩擺了擺手。
張惜雪微笑點頭,也招了招手“你放心好了,接下來梓桐會受到嚴密的保護,直到夏侯浩被抓捕歸案為止。”
“那就好。”言牧雲點了點頭,隨後朝著小姑娘微微一笑。
“謝謝你,言哥哥。”張梓桐臉色緋紅,欠身鞠了一躬。
“不用不用,作為特處局專員,保護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是職責所在。”言牧雲轉身離開,留下了一個自認為非常瀟灑豪情的背影。
“言哥哥?”兩人並肩走出一段距離後,言瀧低聲重複了這三個字,尾調微微上揚。
“嚴格來說,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意義上,我都隻有22歲,16歲的小姑娘叫我一聲哥,並不過分。”言牧雲正色道。
兩人一路繞到了位於醫院大樓後方的停車場,言瀧的黑色摩托車就停放在這裡。
摩托的前段邊側位置,有專門的凹槽可以鎖掛住頭盔。原本上麵隻掛著一個頭盔,但自從言牧雲四天前醒來,這裡就常掛著兩個頭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