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真的會殺了你。”
堂堂溫家家主口中蹦出一個殺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降低了幾度。
“那我要多謝伯父,不殺之恩了?”
陳洛笑著給溫濤又倒了一杯茶,心中放鬆了許多。
這位未來丈人雖然口中喊打喊殺,但是從剛剛的言語中來看,自己算是過關了,至少沒有被棒打鴛鴦的危險。
“呼。”
對著茶杯輕輕的吹了一口,溫濤沒有喝茶,而是將茶杯放了下來。
“你是否會覺得,我對婉兒他們太過於嚴格,甚至於給婉兒造成了那麼嚴重的心理疾病,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封建大家長?”
溫濤突然說出這句話,陳洛本能地點了點頭。
“你倒是個實誠人,隻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有時候,為了大局,不得不做一些明知會後悔的決定。”
說著話,溫濤輕輕地解開了自己襯衫上的扣子,露出了左肩。
那左肩上有著一道明晃晃的槍傷,距離大動脈僅僅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伯父,您這是?”
“這是我溫家的傳統,並非隻有婉兒這一輩經曆過。”
“當年家中老祖為了磨煉我們這一輩的兒孫,將家中嫡係子弟,無論男女,儘數派到了南疆戰場上參軍。”
“我被派到了第一批趕赴戰場的一個基層連隊當一名普通的戰士。”
“第一次上戰場,我乾掉了兩個敵人,身上中了三顆子彈,傷重垂死。”
“最終,我溫家子弟這一輩共計八人上戰場,最終隻有三人生還歸來。”
“哪怕是當年的首長都讚我溫家這一輩是滿門忠烈,從此對我溫家多加照拂。”
溫濤說到這裡,重新將扣子扣好,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戚。
同胞兄弟姐妹,同上戰場,八人去,三人歸,何等慘烈。
“陳洛,你是婉兒的男人,儘管還沒成婚,但是至少我將你當成半個溫家人。”
“你要明白,我溫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那是祖輩們犧牲了無數生命換來的。”
“身居如今的高位,家族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群敵環伺,所以,每一代的溫家家主,寧願用最殘忍的手段讓兒孫成器,也不能讓後世子孫敗壞溫家的家業和名聲。”
“你說,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聽到這裡,陳洛心中有些猶豫。
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或者說,這件事,本身就沒有對錯可以來分。
溫濤僅僅隻是執行人,他是父親,同樣也是溫家的家主,不能因為父子親情而讓家族敗落。
“呼!”
深吸了一口氣,陳洛緩緩開口。
“伯父,您這麼做,對與錯,我無法做出判斷。”
“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格局去判定一個家族的生死存亡和道德常理的矛盾。”
“我隻知道,這樣的方式,給婉兒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我不能苟同這樣的做法。”
目光灼灼的看著溫濤,溫濤此時卻是將那一杯冷透的茶水喝了下去。
茶水冷了之後,有些苦澀,可是溫濤卻是笑了。
“好,這第二次試探,你也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