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你到底是誰?”
薑忠鬢發如戟,直往外張,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右手死死握住銅斧,手背上青筋鼓起,捏得銅斧咯吱作響。他的全身法力都凝聚在銅斧上,抖動間斧影閃爍不定。
薑淳暗自心驚,自己看見鮮血就興奮,卻還不如眼前風輕烈殘忍。
“此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對小小關心非常。但隱約間又有一股冰寒之意,令人捉摸不透。看來他絕非常人,作為敵人真是寢食難安。”
想到這裡,薑淳暗中拉了拉薑忠的衣袖,生怕他一個忍不住又要與風輕烈打鬥起來。他相信,如果再次打起來,兩人一定會沒命。
“三苗族的族長,為何要來閩中城?”
風輕烈右手食指,摸摸鼻子,饒有興致打量薑忠,二人動作他儘收眼底,暗道果然不愧是三苗族,到了生死關頭,竟然還能如此鎮定。
“如果將這人收為己用,三苗族就不再是我燧明國隱患,而是最強有力的臂助。”
“我為何要告訴你!”
薑忠血紅雙眼直直盯著風輕烈,眼神堅毅非常,通紅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他忽然鬆了鬆勁,法力波動不再那麼劇烈,銅斧握得更穩了一些,順勢將那銅斧搭在了肩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命都在我們手上,還在這裡裝腔作勢!”
小小看不得這二人如此怠慢風輕烈,於是推了推藍目。藍目早已憋不住,他是個很知趣的人,一般不在風輕烈與人交談的時候開口,不過本就一肚子火,又經小小慫恿,按捺不住開口訓斥。
薑忠微微側頭,瞥了一眼,眼神之中輕視之極。旁邊薑淳心中憤怒,風輕烈可以訓斥他們,因為風輕烈比他們厲害得多,但藍目隻是一個小跟班,暗自忖度藍目的實力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真是狗仗人勢,我們族長豈是你能夠評價,最好閉上你的嘴,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我三苗族斧頭鋒不鋒利。”
“氣煞我也,正好讓你看看爺爺的火焰夠不夠燒死你。”
藍目一雙小臉頓時如同被火焰灼燒,紅得徹底,沉著臉伸出手指,指尖竄出麒麟火焰。火焰溫度極高,雖然不如風輕烈麒麟真火能夠燒掉人的三魂七魄,但一般人也不敢隨便輕視麒麟火。
藍目兩指彎曲,往前一彈,那一朵火焰朝薑淳射去。薑淳心下鄙視,這種用火的人,他見過不少,都被他一斧頭直接劈死。
“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自稱爺爺,我是你爺爺還差不多,看我銅斧的厲害。”
薑淳斧頭上白光環繞,大喝一聲,一斧朝著火焰劈去。火焰瞬間被銅斧劈散,薑淳翹起嘴角,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心,就看見銅斧化作了紅色銅汁,順著斧柄流下來。他大驚失色,急忙將銅斧丟到地上。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地上隻剩得了一灘汁水。
破廟地上本來鋪滿了石板,隻不過時日一久,石板上滿是青苔。青苔到處生長,石板都被青苔覆蓋。
銅汁掉落在地,將青苔灼燒成灰,露出了石板,石板無法抵禦銅汁的高溫,被燙出一個大洞來。
薑淳滿臉通紅,低眉順目,不敢再直視藍目。他本來看著風輕烈實力極高,但小小實力很弱,料想與小小年紀相當的藍目應該也不會太強,沒想到這一道火焰,就將他的隨身兵器都燒沒了。
如果那道火焰燒到身上,他敢肯定,就算是銅皮鐵骨,也一定不會比銅斧的下場好。
“哎,你剛才那囂張的勁哪裡去了,快點給我厲害看看呐!”
藍目手指上的火焰還在飄曳,薑淳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想挑法力弱的下手,風輕烈不好出手阻止,本想著挽回一點顏麵,哪成想如今這麵子丟的更加徹底。
“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奎勇,不敢再小看任何人,這人說不定比風輕烈的實力還要強。
“你看我乾什麼?難道還想與我比劃一番!”
奎勇起了頑心,他可不管薑淳心裡如何想,也學著藍目,伸出一根手指,手上一顆圓球旋轉,圓球之中風雨大作。薑淳縮了縮脖子,一陣後怕,圓球之中的法力,他能夠感受得到,就算他和薑忠聯手,也要被這圓球打做一團肉泥。
薑淳麵色漸漸發青,退後一步,縮到了薑忠身後。
薑忠臉色陰晴不定,心中長歎,如今連對方的底細都沒有搞清楚,就被人將性命握在了手中。而這次帶來百越國的兩名族老,一個被殺,一個信心被破。他暗自搖頭,喟歎不已。
“我三苗族頂天立地,不是凡族,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認輸。”
他沒有正麵回答風輕烈的問題,雙目囧囧,毫無退讓之色,無一絲沮喪。風輕烈心內倒生出一陣欣賞來,暗自讚歎此人氣度非凡。
要想看出一個人真正的水平,就要看他麵臨困境之時何等處置。順境能夠趁勢而上,可稱人才。身處逆境而能夠翻盤,才算得上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