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杏兒欲言又止數次,還是沒忍住上前給她捏肩捶腿地問,“娘娘,您是不是……同陛下吵架了?”
昨日動靜可不小。
鬨的候在外麵的人也能聽到。
“吵架?”
尚芙蕖愣了下,這才意識到她和陸懷算是鬨矛盾了。就是解決矛盾的方式有點古怪……誰家這樣子吵架的?
昨晚兩人擱屋裡頭,起碼折騰了有半個時辰。她近來又神思疲乏,已經沒有功夫去想彆的。
現在冷靜下來,想起那個暗衛口中的話。
糧草押運官。
姓林。
那本書她背的比三字經都要流利,閉上眼劇情內容就能自動全部浮現在腦海。但拚湊半晌,都找不到一個姓林的人物。
有關天子朝堂事業線的太少了,又幾乎是一筆帶過。導致她想提取些關鍵信息,都隻能靠猜。
不過能確定的一點是,到今為止,陸懷事業線發展軌跡和書裡大差不差,因係統存在隻進程更快而已,說明這部分沒怎麼魔改。
而她記得……蠻族被徹底擊敗的這最後一戰,其實打的很險。
據說是後方出了叛徒。
書中此戰是在好幾年後,當下情況雖然好上許多,但再好還是囊中羞澀。陸懷是個合格的君主,尤其對於沙場戰機的判斷,敏銳精準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尚芙蕖擱下手裡扇子。
細思下陸懷教過她的那些,猜測這次應該是輕騎出擊,主打一個閃電速度,打的對方措手不及。
而糧草押送一直以來都是兵分多路,真假難辨,以起到掩護作用。
問題十有八九就出這裡。
殿外來福傳了膳,正一道一道往裡送。其中一樣醉蝦端出來時,還沒完全醉死,半截蝦尾動了動,直接蹦到臉前。
海腥味濃烈,直衝鼻腔。
尚芙蕖本就被暑熱惹的數日身子不爽利,難得好轉,猝不及防再熏了這麼一下,胃裡都開始翻湧。
她用帕子捂著嘴,乾嘔兩聲。來福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扶人。
“娘娘!?”
“沒事。”尚芙蕖示意他給自己倒盞清茶漱口,指了指那道醉蝦,“最近天熱,油膩葷腥一概不要,叫他們都撤下去。”
“是是是。”
來福忙不迭應著,等她緩好,才牽著衣擺子要叫人進來,尚芙蕖又叫住他,“讓杏兒裝一份茶點。”
不管猜測真假。
寧可錯疑,也不放過。
在宮人眼裡,她昨日和才皇帝鬨矛盾,現在要茶點,那肯定是送去求和的。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下人的巴不得貴主受寵,所以杏兒很快小跑而來。
綠柳濃蔭,蟬鳴陣陣。
宣室殿裡沒有人,守門侍衛客客氣氣回了她,尚芙蕖知道自己來的急切了,陸懷這個點應該還沒下朝。
遠處柳條被風吹的打蔫,有氣無力綿軟搖擺。杏兒撐著傘,儘量為她擋去簷外那一陣陣熱浪。
來的時辰可不怎麼巧。
交給屠雨去送,也是個合適法子。
可本來她是抱著和陸懷麵對麵探討,驗一下自己到底能猜對幾成,有沒有進步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