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珠的確不缺物質條件。
但因為母親不在身旁,為了保護她,又隻能困在院子裡。對四周人生地不熟,花兒一樣嬌養著,導致人也變得畏縮謹慎。
恰巧,尚家最擅長的就是散養。專門養膽大類型,內核穩定。從尚娉婷到尚芙蕖再到尚清,骨子裡都是一個款。
所以再見女兒時,完全大變樣,陳采女差點沒認出來。
儘管嘴上不太願意承認。
但她在這件事上沒有犯渾。尚家的確適合教導孩子,而且還是專治她家這種畏畏縮縮的,一治一個準。
就當為了女兒往後能在尚家過的更好,尚芙蕖這裡她也得下點麵子功夫。
“她做的什麼?”
好奇打開油紙包,摸上去還是熱乎的,應該才出籠不久。
對於陳采女三更半夜,能在鳥不拉屎的掖庭整來食材和廚具,尚芙蕖並不奇怪。
有錢能使鬼推磨,彆的沒有,但每個月該給的銀錢可是一分都不少。
全是京兆時下流行的糕點。
而且,出乎意料的色香味俱全。
尚芙蕖嘗了一塊,驚訝道,“她竟然還有這樣的手藝?”
那往後出宮回去,就算不跳舞,用手裡的銀錢在京兆開間糕點鋪子,也不是不能紮根立足。
大辰是允許立女戶,也允許女子經商的。
所以陳瑞珠才會在喪父離家之後,跟了她姓。
柳姑姑低聲,“而且聽說是第一次做……”
尚芙蕖不說話了。
除了腦子這扇門,老天爺也算是偏愛陳采女,開了好幾道窗。
“娘娘。”柳姑姑拿過小扇,走至她身後,輕聲提醒,“陳采女的那個姑娘,等過了年就及笄了。”
沒有父親和舅家,宋黨這一座靠山又靠不住了。
陳采女是個心氣高的,自是不肯將手心裡嬌養出來的唯一女兒,嫁給那些販夫走卒。可高一點的身家,又不是她們這樣能伸手夠得著的。
尚芙蕖沒想到接手完這對母女,還得幫著處理婚姻大事。
對此,她毫無經驗。
畢竟自己都算是包辦婚姻……視線在滿滿當當的寢殿內掃視一圈。
受益者吧。
“陳姑娘隻比小公子大幾歲。”柳姑姑給她打著扇道,“娘娘您說——陳采女會不會是動了讓自家姑娘進門做妾的心思?”
尚清是潛力股。
從今晚的勢頭就能看出搶手程度,陳采女愛女如命,要是真動了這個念頭,也不足為奇。
“正經疼愛女兒的,哪裡會願意送去給彆人做妾。”半麵水青的帳幔散在膝前,上麵係著的流蘇還有些淩亂。
指尖一點點撫平微皺的裙角,尚芙蕖收回視線,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陳采女不會有那樣的心思,也不會讓自己女兒給人伏低做小。”
彆說尚家,就算是帝王將相,恐怕她也不會同意。
這是陳湘娘身上最拎得清的一點,對比今夜那群心思各異的夫人,她從未想過用女兒攀高枝。
柳姑姑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