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長在她雷點上,什麼可能肯給他做妾?
以往不曾留意細思的記憶碎片,紛紛湧現拚湊,無一不昭示真相——父母輩之間早年很可能達成某個交易。
螟蛉有子,負之蜾蠃。大辰收養子女並不在少數,同宗則為後。所以隻要尚父願意,大可以正大光明將羅氏母子接過來。
如此瞞天過海,為的應該是糊弄當時尚在人世的尚老夫人。
“這件事……”
尚芙蕖越想越頭大。
自己阿爹平時看著唯唯諾諾的,看人都活像老鼠成精,沒想到背後一聲不吭就乾了票大的。
“你阿爹應該是不想納妾,被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在妻子與母親、專一與孝順之間,選擇假裝不專一、假裝地孝順……也是人才。
陸懷笑了笑,“難為他了。”
這樣的性子能行此舉,必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所以尚清高中後,他是又高興又發愁,高興小兒子出息了,愁又愁在出息過頭了。一戰成名後萬眾矚目,萬一當年的事抖出去……
那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不管如何,清兒就是我的小弟。”事件理順,震驚散去,尚芙蕖心緒重歸平靜,“若往後他知曉此事,非要認祖歸宗的話,也不是不可……”
“不會。”陸懷打斷她的話,“我瞧那孩子倒像是早就清楚自己身世。何況,諸養子所養父母無子而舍去者,徒二年。”
大辰有相關的一套收養製度。
立嗣入宗需經官除附,銷去原有的戶籍與姓氏。而尚清一出世就直接姓尚了。
這也是尚父惶惶不安的緣故。
接過他遞來的熱茶,尚芙蕖輕歎,“那這事陛下得儘快頒個旨,把這事直接挑明白。”
不然,她阿爹晚上睡覺都得兩隻眼輪流放哨。
夜色深深。
花木影子隨殘月悄然攀升,將幔帳照的一片透白,也映在天子小山般蹙起的眉心處。
他似乎做了極度不安的夢。
雙手攥著身下的薄被,手背上可見浮起分明的青筋。
忽地,烏雲遮月。
那叢花木被夜風吹地往下一甩,陰翳如錘重重砸落——幾乎同一時刻,陸懷猛地睜開雙眼,喘息著坐起身。
雪白袖口與陰影相擦而過。
帳間昏暗,身側之人被他動靜吵醒,迷迷糊糊糊糊地問,“怎麼了……”
她聲音裡還帶著困意,話音黏連。陸懷眸底還帶著尚未收斂乾淨的冷意,語氣卻放的又輕又柔。
“沒事,起夜而已。”
替她蓋好滑落的被角,尚芙蕖嘴裡又小聲嘟囔兩句,翻了個身臉朝裡側,很快再度沉沉睡去。
聽著她逐漸平穩的呼吸聲,急劇的心跳與不安這才得了安撫般,重新平複下來。
方才他做了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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