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是小皇子和小公主!”
有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沒人再敢勸他出去。產婆甚至高興地抱著孩子想要上前,但被一把拂開。
殿內血氣未散。
有婆子端著一盆血水從麵前經過,恰巧森冷月色投入其中,幽幽浮動,刺的他眼前一陣陣眩暈。
陸懷見過數不儘的鮮血,但唯獨看不得她的。
雪白裡衣被汗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尚芙蕖麵色蒼白,精氣神卻不知比上回好了多少。
見那道熟悉身影快步到自己跟前,下意識朝他討要,“吃的。”
不知道其它人是不是也這樣,反正她每次生完孩子都和餓死鬼投胎一樣。
身後靜默無聲,眾人裝作什麼也沒聽見,低頭忙活自己手上的事。陸懷坐到榻邊,小心翼翼地讓她半靠進自己懷裡。
他這次進來,還知道帶一碗燕窩粥。
尚芙蕖想伸手去接。
但對方不讓。
“我來。”
這會兒爭不過他,尚芙蕖索性由著。
粥是溫熱的,溫度剛剛好。既不會燙嘴,又能暖身。
一碗很快見底,她終於想起什麼,問,“孩子怎麼樣了?”
“都在母後那裡。”
陸懷放下空碗,騰出的那隻手在她身前死死交扣,像一把掙不脫的鎖。熟悉的身軀從後覆上,畫麵與從前相似,隻不過不再是青澀少年。
他長高了,胸膛也更寬闊了。
隻有縛著她的懷抱與指尖依舊灼熱如初。無數個日夜裡,水沉香的氣息近乎鐫刻入骨。男人烏檀色的長發落在她腮邊,與她雪白脖頸相纏。
如水月色蒙在兩人身上,在窗前映出一雙依偎的影。
尚芙蕖閉了閉眼。
殿內的人還沒走儘,他纏的太緊,不由有些難堪,“我想先睡一會兒。”
“好。”
陸懷應了一聲,但沒有放開的意思。
她這次有力氣,略微掙紮下,被束縛的更緊。
滾燙呼吸低入脖頸,直到濡濕感順著她的肌膚滾入領口,尚芙蕖一個激靈,猛地反應過來。
抬手無奈搭在對方頭上,玉冠硌手,她壓低聲音,“陛下都多大了,也不怕被人看見了笑話……”
好幾回了。
甚至不敢想象,百年之後自己要是先走一步,這人要怎麼辦……
覺察她的微頓,陸懷輕問,“怎麼了?”
他聲音沙啞,仍帶一絲細顫,如絲弦在耳畔牽動。
尚芙蕖沒有應話,隻是扶著他的肩,轉頭去看。
即便日日相見。
但她每見一回就感慨一回,對方這雙眼睛實在生的太好了。仰似月華綴珠,闔如瀲灩鳳尾。
此刻泛著薄紅,往常要強之人難得流露出的一絲脆弱,就像蠱惑人心的毒藥,令人甘之如飴,引頸受戮。
“陛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