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低低誘哄道,“往後要是我先走,就在下麵等你,你先走的話,那我便直接去找你……再讓幾個孩子將我們骨灰燒作一起,放在同一個棺裡……”
“青天白日的胡說八道!”
嘩啦,裙角帶著水珠揚起,尚芙蕖用力推他一把。
後背都起了層白毛汗。
她恨恨從旁邊摸出一壇見底的葡萄酒,說道,“這還沒出宮過上呢,就喝上了!”
事實上是自己興衝衝帶的。
走到回廊,終於漸漸冷靜下來了。
尚芙蕖心裡清楚。陸懷千杯不醉,酒量極好。先前自己已經吃過虧,上過當了,自然也知道僅僅一壇子酒,是根本不可能將這人灌醉的。
他說的那些,恐怕都是真心話。
先帝作為荒唐的上位者,教導出來的儲君骨子裡注定不可能正常。隻是陸懷將這一麵掩藏的極好。
他就像那塊潔白無瑕的鎮國玉璽,端端正正地擺在高台上,瞧不出任何問題。隻有走的近了,才會發現內裡布滿裂痕。外表溫潤,觸手卻涼的徹骨。
看似被捧著供著,實則一摔即碎。活人一生被物化,最為可悲。
而這份多年不曾有的心理依托,在得到之後表現出遠超意料的在乎。即便是死了,也想骨灰與她融在一處。
尚芙蕖在廊下站了一會兒。
日傍西山,平複好咚咚直跳的心臟後,轉頭又折了回去。
這次,陸懷已經不在綠蕖池中了,隻立在岸邊,袖袍被風吹的鼓起,背影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心疼男人倒大黴……她最後還是步上這條不歸路。
“羅家那群人,陛下打算怎麼處理?”為了掩飾自己的去而又返,尚芙蕖裝作提正事,“留又留不得,送又送不走。”
畢竟是陸揚血脈相連的至親。
在沒有重罪的情況下,她實在不知道要往哪下手。
“怎會送不走,刀刃並不一定是要握在自己手裡才能殺人。”
陸懷朝她伸手,拉著她緩緩到另一邊的江上去,這裡沒有蓮葉蓮花,隻水清如碧,與天相接,正逢餘霞成綺,一半被染紅生豔,“等這次回去,你便知道了。”
連宋家他都能斬草除根,更何況區區一個羅家?
尚芙蕖本來還納悶,怎麼領自己到這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江上看風景?
但等月出西山繁星相送,清澈如鏡的水麵倒映出星月交輝,銀河垂落。天上人間一時分不清時,便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她有些遺憾道,“可惜春時已過,街上沒有幾個賣紙鳶的,不然這樣的景,放紙鳶最好看了。”
“我給你紮。”陸懷溫聲,“行宮裡正好有絹紙和竹條,你喜歡什麼樣式的?”
尚芙蕖略有訝異,“你還會這個?”
“不會。”他說的理直氣壯,“現學現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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