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去吧”，小鵬突然站起來。
“也行，你陪小思去吧”，秋阿姨衝他說。
我大伯母家也不遠，陪我也就是走這兩步路，難不成還怕我被我大伯母家的狗咬？
他幫忙拿過我手裡的菜，“你每天都是這樣帶著小念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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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今天還好，辣椒不紮人，前麵兩天有時候摘豆子，會被它的毛刺刺紮得癢癢的”。
“下午還要出去”？
“要的，其實你和秋阿姨要是不過來，再過個半小時我和小念也要…………”
說完我停了一下，站著沒動了，他在我後麵一點，見我沒動用手碰了我一下，然後也沒動了。
過了幾秒
“沒有毒的”，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特麼菜花蛇，紅頸蛇啊……都十月份了它還出來乾什麼。
它應該聽到動靜了，動了一下，那一瞬間我的靈魂裂開了，我本能的想跑，但後麵站著小鵬沒跑開，我直接就抓著他往他身上爬。
他把我抱了起來。
我閉著眼睛埋在他肩膀上，雙腿環著他的腰收緊了，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大概兩分鐘，他拍了拍我的背，“好了走了，扭個身子就走了，都沒看你一眼”。
“真的”？
“真的，我親眼看著走的”。
我把頭抬了起來，往後看了看，確實沒看到了，“它往哪邊走的”？我的聲音有點抖。
“左邊那堆草裡”。
我還是沒敢下去，我對這條路估計要有陰影了。
小鵬抱著我，往後偏頭看了我一眼，“手臂都還是抖的，臉都嚇白了，要我抱你過去？還是你在這裡等我，我幫你把菜送過去再回來接你”？
我又把頭埋了下去，“萬一它會回來”。
這話說完我就聽到了小鵬的笑聲，毫不掩飾的那種。然後抱著我往前走了，走過這一小段，到了我大伯母家後麵，我讓他把我放下來了。
腳一沾地我又開始想往下跪，我直接扶著他，然後在我大伯母家後麵的石墩上坐下了，“你……”，抖得說不出話，眼淚都飆出來幾滴了，我已經好久沒遇到蛇了，距離上一次遇見還是初二的時候，那時走路出去搭車，是一群人。見到它從我們背後爬向路麵的時候，我直接撒腿跑在最前麵，哪管後麵的人死活啊，那次跑得我腳疼了三四天。
估計是見我走不動，他想自己到我大伯母家，他轉身的時候，我直接拉住他的手，“彆把我一一個人留留留在這”。為什麼還哆嗦呢！
這個時候，就是路過一隻狗，我都得抓住。
他反握住我的手，把我牽了起來，“我牽著你走，抱不給抱，走不能走，一個人還不能等”。
我腦子沒和他在一條線上，我現在看這附近哪都像是有蛇的樣子。
繞到前門，我終於好了一點，我大伯母在家，在用高粱編笤帚。我把東西給她，和她聊了幾句，就走了。留太久我媽會念叨，說她教壞我。
出門後，繞回屋後，我又不動了，其實離我家並不遠，從剛才那一小節路過去，轉個彎上點坡就到了。
小鵬站著看了我一眼，“你剛剛要是自己過來，你怎麼辦”？
“扔東西回頭，直接飛跑回家，往床上一鑽，大概半個小時我的靈魂就回來了”。
“那要是帶小念一起呢”
“那估計就是我和她一起摔在路上”。
他過來拉了我的手，“走吧，它也早就回家了”。
“萬一它的家就在那裡呢，裡麵還有它老婆和一窩孩子呢，等下都出來看風景呢”。說著我又開始有點發抖，我腳下磨蹭蹭的不敢動。
下一秒我又直接被他抱了起來，“按你這個腦補方式，它還得有親戚，你家附近都是蛇窩了”。
他像剛剛那樣把我抱在前麵，我的腳自動去環了他的腰，雙手掛住了他脖子。“我小時候也在家門前見過，我媽還，還打死了一條，我那幾天還做了噩夢”。
“長這麼大還怕”？
“我現在可以直接死，但是這輩子絕對不能讓蛇碰到我”。
後腦勺挨了一下子，兩下子。然後被他放了下來，已經過了那一節了。
走回家裡的時候，我表情還有點空洞，時不時那個腳還控製不住的發抖。
秋阿姨見我臉色不對就問我:“這是乾嘛了”？
小鵬看了我一眼，又移開了，“路上見到一條小菜花蛇，一開始嚇得臉都發白了”。
沒有很久，大概半個小時後我收完了東西，要出門的時候，我媽說過兩天再去給我打錢，讓我不要給秋阿姨她們添麻煩。
小念抱著我念叨了好一會兒，要走的時候她又喊住了小鵬，“小鵬哥哥你又要把我阿姐帶走嗎？你上次把她帶走都沒把她送回來，是另外兩個姐姐送回來的”。
“這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以後我都送回來”。
小念聽了小鵬的話，又轉過來和我說，“那個剝皮的果好吃，阿姐你下次還能給我買嗎”？
她說的是小落她們帶過來的芒果，因為它吃起來麻煩，有核還貴，家裡覺得不劃算，從來不買，我也是才發現她愛吃。
鼻子有點酸，“能啊，下次我回來給你帶，你要是想我了，放學後就讓媽媽給我打電話，接不到我會打回來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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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好哄，她隻知道我去比較遠的市裡上學，會時不時回家，回來會給她帶好吃的，她也就高興了。
車開到我外婆家的時候，我見我外婆還在家，我讓小鵬停一下車，然後問他，“有零錢嗎？兩塊五塊的”。
他直接從車上翻出了好幾張五塊給我，我拿了一張，下車找我外婆。我把錢給了她，讓她時不時給小念，在家裡我不敢給，五塊我媽媽會拿走的。
“把空調關了，把窗都打下來，然後開慢點”，秋阿姨對著小鵬說。
當車窗全部放下來後，我舒服多了，秋阿姨的車上沒有放任何香水之類的東西，風對著吹，小鵬車速也不快，我也不覺得那麼難受了。
“秋阿姨，你們今天怎麼會過來”？我主動問了秋阿姨。
“從縣裡回來到街上買菜的時候，我就在想你那天回家沒有挨罵，小鵬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我就乾脆到你家看看了”。
“沒挨罵，我媽這幾天都沒有罵我”。
“是沒挨罵，我們十一點多到你家，你媽說你早上八點多就帶著小念出去了，直到一點多才到家，五個小時啊，看到你剛回來那會，我就難受。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後天過生日，就想著把你撈回我那邊了”。
“沒事的，活都乾習慣了”。
“習慣什麼，乾活有什麼好習慣的，不許習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我轉頭看了看秋阿姨，欲言又止，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拿對我爸那套對小思，是不是用錯地方的”？
“你彆管，小思有一半也是我養大的，中午在我這吃。晚上回家吃，周末我一晚上，回家一晚上，放假時也就是她媽不給，不然也得有我的一半”。
秋阿姨停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還有，小思啊，我問你一個問題”。
？？？秋阿姨很少會這樣小心翼翼的問我問題。
“你問啊，隨便問沒關係”。我對她說道。
“你還上初中的時候，我就和你爸媽說過，沒房間不要緊，你也是大姑娘了，多少把床隔一下。我後麵我又來了幾次，但是隻是帶了點東西過去，也沒有進到家裡，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爸媽根本沒管”。她停頓了一下，“我就想問，我知道逢年過節，會經常有人到家裡喝酒猜拳，幾乎都是男的，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能看到，你……”
車子猛地被小鵬踩了刹車，停了下來……
“媽，你到家再問，你現在問下去，等會兒這車我就不確定會開哪裡去了”。小鵬沒回頭，隻是握著方向盤盯著前麵說。
“問啥呀”？我小心翼翼的看小鵬。
他轉頭過來看我，沒說話。後麵的秋阿姨開口，“確實，小鵬說的對，到家再問，咱們娘仨還有好幾天時間呢”。
小鵬臉色不太好，把頭轉了回去，車子又開了起來。
難道要問我晚上睡哪？怕我回答睡屋後喂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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