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小蕾已經快要站起來了，我的腦子，那時候嗡的一聲，伸手把她按回了座位上，拍桌子站起來了
“你說，隻要我們付得起這餐飯錢，你就不乾涉她們談戀愛？”
“喲！沒錯，就你們三個”，他爸爸有些不屑，指了我和小萍小落她們，“我記得其他幾個，好像都是阿承同學”。
“當場付哦！畢竟就一頓飯，四個人湊呢”。
“那行，我加幾個菜”，說完我衝著服務員喊道，“鬆茸黃魚餃子給我再上兩份，我有些朋友，還沒吃到，東星斑還有的話，再上一條，我沒吃夠。那個乳鴿和小排，還有炒蘑菇也各上一份，最後那個茶，再給我來一壺”。
服務員幾乎全程都在，她聽完我說之後，臉色有些惶恐地問我，“確定嗎？”
“再上個湯吧，換上你們家的招牌，剛剛的湯，都沒喝上兩口”。小鵬在我旁邊加了一句。
“招招牌嗎？我們家的招牌湯品，2288一份，你們這加的，已經小一萬了，再加上之前的單，已經超四萬了”。
我聽出來了，她是好意，在提醒我們價錢。我咬了咬牙，對她點頭
“上吧，我們那麼多人在這，跑不了的”。
服務員轉身就出去了，她出去後，小承的爸爸笑了一下
“加點菜聲音都是抖的，單子出來後，你就去買單吧。我總不能在這裡跟你們等，等商家報警，喊你們父母過來過來買單”
瞧不起誰呢！！！
“那是因為我沒炫過富，你們自己點個菜摳摳搜搜的，吃都不夠吃。按秋……按我媽說的，不就是個做小生意的，還裝上了。一個月來聚個兩三次，花個十萬塊錢，還有一輛四五十萬的車，你們也好意思說出來。我們家是住村裡什麼了，你們這點我不過是我零花錢，彆說今天這餐飯錢了，我要是喜歡，這家餐廳我都給它盤下來。我媽……”
“吹牛也得過腦子……”，小承的姐姐開口打斷了我，但是我腦子裡嗡嗡的，沒給她那個機會
“你長那麼大，你爸沒教過你，不可以打斷彆人講話嗎？一點禮貌都沒有，你們家有兒有女，不愁吃穿的，孩子談個戀愛都不行，大清已經亡了，革命解放了，新中國已經成立很久了。還有你們”，我指了小唯小瑤她們，“狗仗人勢的，一個自己隻會甩彆人巴掌，一個寄人籬下還洋洋得意，你們這腦子，狗都不吃。還有，就你兒子一個月那點錢，都不夠我出去玩一個周末的，誰看得上他的錢啊，你兒子吃我的喝我的，我找你要過一分嗎？”
還有你和你包括你，我看著小承姐姐，還有小唯小瑤
“你們等會兒給蕾道歉，罵一個女生行為舉止不檢點，你們損害她聲譽。你們可以拒絕，但我家買幾十萬的車，就跟買菜一樣，我回家哭一頓，你們家遲早得黃”。
說完我就坐下來，整個包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我，啊不，除了小鵬，他隻是笑著看我，還挺高興的那種。
我坐下來後，他就把他錢包塞我外套口袋裡了。
服務員應該在門口站了一下，因為我剛停下來，她就進來了。
我又站了起來，向她走過去，“先買單，他們沉不住氣，等不起”。
她帶著我出了包間，走到收銀台。
“你好，一共消費，這邊給您抹零，支付就可以了”。
我繃著臉，拿出小鵬的錢包，給她遞了張銀行卡過去，然後輸入密碼，簽字，拿回銀行卡和付款單。
回到包間，他們還是安靜的，我把付款單，拍到了小承爸爸和他姐姐前麵。
過了好幾分鐘
他爸爸回頭認真地看了我一眼
“阿承要是跟你，我絕不反對”。
“抱歉，我還看不上你們家，總不能嫁到你們家吃苦”。
他爸爸沒再理我，而是轉頭對著小承說，“我今天也是看走眼，被上了一課。我不乾涉你們談戀愛，生活費我照常給你，但是以後想結婚，你們得自己拿出成績”。
說完他就往包間外走了，另外三個想跟著走的時候，我喊住了她們，“真不道歉嗎？覺得我是說著玩的嗎？”
“茵茵”，小承爸爸喊了他姐姐一聲。
小承的姐姐轉回來對著小蕾
“抱歉”
小唯和小瑤有些無措了，也對著小蕾小聲地說了一句抱歉，然後跟著走了。
他們出去大概一分鐘後，我問著比較靠門的小愛，“走了嗎？”
小愛起來開門看了一下，對我點頭，“走了”。說完她還想問我什麼，但是我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跪在了包間的地毯上，把她們都嚇了一跳，想過來扶我。
小鵬走了過來，把我撈了起來，放回了座位上。
我沒管他，我轉頭抱著小蕾哭，我知道我站起來之前，那莫名的情緒是什麼了。
家庭的壓力，她和小承可以的，小承是有勇氣對抗他家裡的。他們不能這樣散掉，他們不能和以後的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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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蕾也哭，包括小萍和小落。
服務員過來上菜時，我放開了小蕾，扯過紙巾擦眼淚。
現在好點了，但是我還是好慌，手腳還是軟得發抖。
那是四萬三啊，不是四百，不是四千啊！！
小愛去拿了我拍在桌子上的付款單，見我有些好了，她顫抖著聲音問我
“，小小小思，你哪來的錢？
“你不會出去賒賬了吧？”
我拿著紙巾擦鼻涕，“我，我沒錢，我刷小鵬的銀行卡”。
“阿鵬你卡裡有四萬多？！！！”
小萍緩了一下，回小承，“按思剛才說的那些，可能不止四五萬，思撒謊最多就一句，她撒不了那麼多”。
“所以她說的，她家買車跟買菜一樣，可以把餐廳盤下來，把阿承家搞黃，都是真的？”小曆的聲音小心翼翼，低得有些過分。
“裡麵隻有一句假話，思寶貝說了她家和她媽媽”
“應該是小鵬的媽媽”，小盛接道。
“阿鵬，同學多年，你藏那麼深嗎？”
小鵬無奈地看了他們一圈，“我沒藏，我家確實是村裡的，在外麵一套房也沒有。生活費也是三四千而已。”
“那小思說……”
“談戀愛了，我媽就多給我打了一點”。
小鵬這話讓她們的表情變得很複雜，尤其是小秀她們
“你媽給你談戀愛用的，你讓小思給刷了，真的沒問題嗎？”
“能有什麼問題？”
他們全都一副欲言又止，卻又不知道從哪來說的表情。
服務員上菜後，小鵬讓她們都退了出去。
我實在是慌得要命，我起身蹲到小鵬的座位旁邊
“我腿軟，我還好慌”
他沒說話，他手撥開我的頭發，手指頭撥弄我的耳朵。有點酥麻，又有些舒服，我把頭靠他膝蓋上。
我想要他抱我，我想在他懷裡蹭他。
“阿鵬”，我小聲，非常小聲地喊了他一句。
他的手指沒停，隻不過是從我耳朵上移到我的唇邊，摩擦著我的嘴唇。
我張開口，咬了他手指頭。
我覺得小蕾應該看到了，還有坐在小鵬旁邊的小盛。不過他們本來就知道我們的關係，心裡那種亂糟糟的不安定，蓋過了我的羞怯。
他們都坐著聊天
“不過小思拍桌子站起來那一下，給我整懵了”
“她聲音都是顫抖的，用最慫的語氣，說著令人震驚的話”
“她出去付款的時候，我緊張死了”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人一走就哭著跪下了，現在都沒緩過來呢”
我放開小鵬的手指，抓住看了一眼，有牙印。
“要不要先吃飯？”
啊！對哦，加的菜都上來了，她們應該都在等我，沒聽見有人吃東西的聲音。
“好，但你扶我一下，我好像不能自己站起來”。
小鵬輕笑了兩聲，把我拉了起來，坐回座位上
“你這一下，是把一年的勇氣都用完了吧”。
我手還是有些抖，小鵬拿過我的碗，給我打了湯，我捧起來喝了一口。
我的老天鵝啊，它好好喝，濃鬱鮮甜！碗本來就不大，我一口喝完了，然後捧著空碗看向小鵬。
“那是我十多年的勇氣，一年攢不了那麼多”。
他又拿過我手裡的碗，繼續打湯，“多吃點補補，也許就補回來了”。
我不可否認一點，菜它是貴，也是真的好吃。
吃到一半，小蕾站了起來，拿過沒喝完的紅酒，挨個給我們倒酒，倒完她拿著自己的酒杯，走到小承旁邊，看著我們的時候，她眼眶又開始紅紅的
“我……思今天這錢，是為了我和小承花的。我們還小，說以後可能不切實際，但你們今天做個見證，以後，隻要小承不劈腿不犯法，我跟他一輩子。”
說著她把酒杯裡的酒喝完了。
我們也都笑著，把杯子裡的酒喝了，包括我，彆人都是小半杯，她就給我倒了小一口的量。
“阿蕾…”，小承的眼眶也是紅的，他拉過小蕾，親了下去。
哇哦！！！！小承今晚上，話是最少的，但他很勇敢，換是我，我爸媽拍桌子喊我名字的時候，我就不敢說話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打從骨子裡，就懼怕他們，我可以選擇死亡，但是不敢反抗。
小承他們爸爸走的時候，菜還剩一半。後麵我又加了幾樣，這桌菜，最後被我們十個吃完了。
除了小愛和小秀，我們四個臉上的愛心和花都花掉了，哭花的。
出了餐廳，十點剛過，我們是被服務員畢恭畢敬地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