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麻克清衝著那個韃子又是一陣喝問,而那個韃子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也對著麻克清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話。
緊接著,麻克清對楊振報告說“大人!來的是一個牛錄!他說彰庫善帶著這批阿禮哈超哈來這裡,是因為這一帶一直鬨海盜,他們要在這裡編配一個新的牛錄,準備清剿這一帶的海盜!
“至於新來這裡的包衣阿哈有多少,他說他不清楚,隻說隨行的阿哈們都是這些披甲人今年從關裡帶回來的,他們有男有女有孩童,總之青壯丁口有很多,我們要是攻城,不可能打得贏他們!”
楊振聽了這話也不氣,不過心裡多少有了點數,接下來他又讓麻克清連續問了那個韃子幾個問題。
比如,兩白旗在遼南這一帶一共有多少駐防牛錄,海州、蓋州、複州、金州分彆由誰鎮守,以及鑲白旗的旗主豫親王多鐸眼下是在盛京還是在蓋州。
但是對於這些問題,那個韃子卻是無論如何也回答不出來了。
或許是他不願意說,又或許是他這種地位卑微的鑲白旗旗丁,根本沒有資格獲知這樣的消息,總而言之,他對楊振接下來的問題簡直是一問三不知。
那麼既然如此,後果自然也就比較嚴重了。
連著幾個問題答不上來,那個韃子也有點慌張了,看向楊振等人神色就有點惶恐了,不住地說著一些什麼。
麻克清看著楊振,等著楊振的決定,而其他幾個人也都看著楊振,看楊振到底是按照承諾放了這人,還是把他怎麼著。
東虜落到了楊振的手裡,除非他有繼續利用的價值,否則的話,楊振又怎麼會放過呢?!
看著那個韃子,楊振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已經知道楊振脾性的李祿和潘喜見楊振如此,也都跟著笑了。
到了這個時候,麻克清也知道了楊振的意思,隨即自己保管的楊振斧頭朝著楊振遞了過去。
楊振見狀,沒有伸手去接斧子,而是衝著麻克清努了努嘴,示意讓他動手。
楊振這麼一做,在場的其他人都是看著麻克清,都在看他怎麼做。
麻克清的身份很尷尬,他雖然同是遼東漢人出身,但卻在滿清那邊當了多年的二韃子。
他被楊振俘虜之後,剪掉了頭頂上的小辮子,重新做回了漢人,楊振雖然也很信任他,對他一視同仁,但是在先遣營裡,在鬆山城裡,知道他之前身份的其他人,卻始終對他充滿了懷疑。
這讓他既很無奈,又很不甘心。
眼下,他見楊振這麼做,瞬間就知道了楊振的意思,這是要讓他多少韃子,以便取得大家的信任,儘快融入先遣營。
想到這裡,麻克清再不猶豫,立刻收回遞出斧子,雙手持住了木柄,朝著那個一臉驚恐的韃子猛地劈了過去。
隻聽得一聲慘叫,麻克清手裡的斧子,正劈在那個麵部腫成了豬頭、下半身不能動彈的矮壯韃子頭頂上。
斧子卡在腦殼裡,紅白之物濺出一片,那韃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已是瞬間斃命。
“哎呦——!我說麻兄弟啊,你這麼一下子,可真是白瞎了這顆上好的滿韃子首級了!”
就在一旁的潘喜,看見麻克清麻溜利索地砍死了那個韃子,嬉皮笑臉地打趣著他,一邊抽出了腰刀上前,三兩下割取了首級,丟給手下拿著。
楊振這邊剛完事兒,正要招呼大家回返來處繼續等候南門的消息,一直盯著南邊觀察的李祿突然說道
“大人!快看!李守忠回來了!”
楊振連忙扭頭去看,隻見李守忠那個瘦猴子一樣的身影,正在快速奔向原來接頭的地方。
楊振見狀也並不在猶豫,立刻招呼了眾人,沿著壕溝往西急行,剛到地方,就見李守忠已經在壕溝裡等候著了。
“大人!韃子派人出城了!一共兩騎,過橋往南去了!張守備帶著咱們躲在壕溝裡,看的清清楚楚!張守備順便讓小的前來請示大人,咱們何時拿下石橋子,出發南下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