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海、高成友這些人,現在畢竟不是官軍,更不是自己的手下人,楊振這個總兵也沒有資格對人家下達軍令,或者以軍法相要求,所以隻好一切都商量著來。
人家同意了,那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可人家要是不同意,他也完全沒辦法。
他現在需要借助這幾個人的隊伍,等於是有求於人,肯定不能輕易翻臉,除了有話好好說,凡事好商量,他還能怎麼辦呢。
好在胡長海、高成友、俞亮泰三個頭領,並不是鐵板一塊,這也給了他分化利用的機會。
當天下午,楊振與眾人說定了這些安排之後,立刻讓呂品奇、張臣收攏所部人馬,一邊分派人手,在許官堡趕製乾糧,一邊抓緊時間,從各種繳獲裡就地補充軍需物資。
高成友和俞亮泰也很光棍,既然答應跟隨北上了,也就不再推推拖拖,趁著鬆山官軍準備乾糧補充物資的時機,安排好了出擊與留守的人員。
各自從自己的部下裡麵挑選了一百五十人,湊夠了三百之數,跟著楊振隨行北上,去打熊嶽。
剩下的人馬,一方麵要看管自家的船隻,另一方麵也要聽從胡長海的號令,防守前麵的浮渡河,同時轉運許官堡裡的人畜物資各種繳獲。
楊振留下了呂品奇部的鐘令先,是個什麼意思,這些將領頭目們當然心知肚明,此時雖然定了跟隨楊振北上,但是都要留一點人馬在許官堡這邊,明裡暗裡看著點繳獲物資。
且說當日下午到了申時,也即後世下午四點來鐘,眼瞅著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張臣、呂品奇、高成友、俞亮泰才終於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呂品奇和楊振前番在從九壟地趕來許官堡的路上收攏的那些戰馬,此時終於派上了用場。
再加上剛剛從許官堡裡繳獲的一些馬匹、騾子,湊夠了三百匹,分給了高成友和俞亮泰的隊伍使用。
就這樣,一行四五百人,絕大多數騎馬,一部分人騎騾,在剛入申時的時刻,離了許官堡,沿著驛路,往熊嶽城的方向趕了過去。
此時是遼東半島的五月天氣,下午申時的時候,也就是後世四點到六點之間,太陽雖然已經西斜,但是天色依然光亮,並沒有多少黃昏暗淡的樣子。
楊振他們拿下了許官堡,浮渡河的橋頭上又有胡長海的人馬駐守,他們對自己的後方已經是完全的安心,一行人雖然疲憊,但是心情放鬆,走的又是來時路,速度自然不慢。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走在最前麵的楊振,已經重新回到了之前九壟地的戰場之上。
驛道上的壕溝仍在,隻是壕溝裡堆滿了無頭的屍體,而李祿、胡大寶他們的隊伍也早已經完全撤離了。
楊振、張臣、呂品奇等人從戰場上策馬而過,毫不停留,而跟在後麵的高成友、俞亮泰及其所部人馬則是恍然有所領悟。
也是直到這時,看見了驛道上的大坑和塹壕,看見了坑壕裡堆滿的無頭屍體,他們方才明白楊振先前說起的九壟地伏擊戰的激烈,而對於楊振麾下的隊伍,則是油然而生出一種敬畏之感。
包括之前降了楊振,此時緊跟在楊振身邊的仇震海,策馬走過了這片戰場,再去看楊振的時候,他的心中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楊振一行四五百人,剛出現在九壟地,就被李祿安排在前方山坡上了望放哨的胡大寶部下高春和發現了。
高春和一邊派人回去報信,一邊在坡上搖旗叫喊,很快就接上了楊振等人,然後隨著南來的大隊人馬往石橋子跑去。
一行人馬風馳電掣般地到達石橋子附近,李祿、胡大寶領著各自的親隨部下早已等候在驛道邊上的一棟青磚瓦房前麵了。
“李祿!胡大寶!熊嶽城這邊情況如何?!城裡滿韃子可有什麼異常動靜?!”
楊振一看見李祿和胡大寶,還隔著老遠,就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看見楊振策馬而來,雖然風塵仆仆但卻完好無損的樣子,李祿等留守之人甚是高興,歡呼著迎了上來。
李祿一邊往前走,一邊高興地說道“大人!你們可算回來了!弟兄們擔心大人在許官堡那邊人馬不夠,這一下午,不知道有多少人跑來向我請戰南下了!”
直到上前迎住了楊振,接過了楊振手中的韁繩,李祿才又接著說道“熊嶽城這邊沒什麼異常!城裡的韃子倒是派了不少人上城防禦,城頭上的滾木礌石倒是準備了不少!
“但是,城裡的韃子沒有再派一兵一卒出北門,去打一裡坡的金士俊!也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出南門,來打石橋子!
“除此而外,先前咱們炸壞的那段西牆外牆,韃子卻是拚命在搶修,不斷從城上往下堆積投放磚頭石塊,填補缺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