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頭大耳的官兵伸出巴掌就要給我個大嘴巴子。
我順勢掄起胳膊格擋,震了官兵一個趔趄。
胖官兵火冒三丈,舔起肚子朝十幾名守城兵卒,大喊“真是日了狗了!!敢還手?
兄弟們,抄家夥!刁民暴力抗法,以下抗上!給爺綁了!!”
我們幾個都是江湖上混的,神獸混沌都不怕能怕幾個看門的小癟三?!
包括病花子在內,所有讓都抽出各自兵刃,同守城官兵們對峙在當場,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我們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畢竟十幾個毛頭小兵,病花子一個人就能搞定,大不了在山裡繞兩天,再換個城門進燕國。
但守城官兵見我們都帶著武器,麵麵相覷,隻是抽出刀擺擺樣子,躊躇在半遠不遠的位置,似乎並不打算跟我們拚命。
他們可是正經吃皇糧的鐵飯碗,能當上城門守衛,興許還是花了大把銀子才得到的機會,他們心裡比誰都明白——拿自己的命換個屁民的命有多麼不值,傻子才冒冒失失往前衝呐!
他不進、我不退,場麵一度陷入尷尬。
文主簿怒視著胖官兵,道“你吃著百姓俸祿,當著朝廷的兵,難道就不講王法了嗎?”
那胖官兵,手裡攥著刀,皮笑肉不笑“王法?你說法,我都想笑!老子就是王法!今天老子給你就地正法了!”
見我們這裡連吵帶鬨,有個小頭領模樣的中年官兵,帶了幾個小卒走了過來,從著裝上推測,他的身份至少是城門官。
我想官兵頭領過來,應該能幫我們主持公道了吧?畢竟事情鬨大了,對誰都不好。
沒想到,那城門官走到胖官兵身邊,來了一句“哪來的刁民,敢來大燕國門口撒野,擾亂官兵執法?活膩了!”
我聽了差點兒吐血,看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估計整個城門找不到個好東西~~
文主簿對城門官冷哼一聲“你說他在執法,大燕國以韓非法家之道治國,講究治民無常,唯法為治。
你說說有路引、鏢單卻不讓進城,執的是大燕國哪條國法?”
那城門官估計是看文主簿雖衣衫襤褸,但文質冰彬、氣質不凡,便不敢隨便說話了,隻是默不作聲皺眉打量著我們幾個。
那胖官兵見頭領來,氣焰更加囂張起來,邊往我們方向走,邊嚷嚷“那條國法?第七十八條半!老子改的!給老子查去吧!!”
文主簿聞言惡狠狠眯縫了下眼,兩步走到胖官兵麵前,掄起胳膊甩了那官兵一個耳光。
胖官兵還懵著,剛想開罵,轉眼間,旁邊的城門官也“啪”的一聲給了他兩巴掌。
胖官兵捂著看向城門官,滿眼的呆滯~~
城門官厲聲罵道“你個狗養的,自己活膩了,彆捎帶上老子,啥都不知道少亂嚼舌根子!”
“啊?啥呀??”胖官兵擦著嘴角甩出來的血,小聲問“第七十八條半,《大燕律》還真有咋的?是個啥?”
城門官又給了胖官兵一腳,沒好氣罵道“混賬東西,以後彆他娘的多嘴!不該打聽的彆瞎打聽!去去去,給老子滾一邊去!”
我小聲問文主簿“這《大燕律》第七十八條半到底是個啥?咋就不能說了?”
“是燕國最大的禁忌,當今皇帝之所以能奪得皇位,就是因為在律法上加了這條。等以後再和你解釋。”文主簿說完笑了兩聲。
聽見文主簿在旁輕笑,那城門官臉上掛不住了,陰沉下神情,輕蔑道
“剛才,是你打了我的兵?”
文主簿用剛硬的語氣道“正是!”
“好!有種!”城門官陰惻惻的譏笑道,“來人呐!這幫反賊毆打守城官兵,綁上!老爺我重重有賞!!”
聽見重重有賞,十幾名守城兵卒躍躍欲試,衝我們踱著步聚攏而來。
看到兵卒餓狼般的眼神,我心裡有些打鼓,甚至已經做好了撒腿逃跑的準備
雙方正在焦灼之中,一場廝殺再所難免忽然城門內傳來陣陣銅鑼聲。
我熟悉這種聲音,因為每次當官的外出都是敲鑼開路,驅趕百姓回避的。
莫非有什麼“海翅子”今天要出城?(海翅子,春典,意為大官)
思忖及此,我悄悄轉頭看向城門洞,隻見一隊官府儀仗後邊,黑壓壓跟了不少體格健壯的兵勇,少說得有三、四百號人。
我捅咕一下文主簿,小聲問“這些人該不會是來抓咱們的吧?真拿咱當反賊了?”
文主簿看到遠處的大隊人馬,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城門官沒那麼大權力調兵。你聽聽,儀仗一次連敲幾下銅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