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縣城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石板路蜿蜒曲折,兩旁是錯落有致的明清風格建築,飛簷鬥拱,雕梁畫棟。街邊的店鋪琳琅滿目,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商品,從古玩字畫到日常用品,應有儘有。
行人穿梭其中,或悠然自得地漫步,或匆匆忙忙地趕著路。
街邊的小吃攤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街頭巷尾不時傳來婉轉的叫賣聲,與嘈雜的人聲交織在一起。如伊閣坐落在鎮子中央,是這裡最大,也是實力最雄厚的當鋪。
當鋪每天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小二和掌櫃的忙的不可開交。
中午時分,一個衣衫襤褸,腳穿青布鞋,消瘦身材的年輕人來到了櫃台。
掌櫃見是街東頭做小生意的黃埔浩,估計也沒什麼值錢東西。便懶洋洋的走到櫃台前,一臉的不屑。
“你有什麼東西可當的?”
黃埔浩顫抖的從腰間摘下一個玉佩遞了過去,手卻攥著玉佩的掛繩,不願意放開。
“這可是我家的傳家之寶。”
掌櫃的拿在手中,輕蔑看了看,隱約看到有點非凡的光亮,拿了布子擦了擦,一時頓覺目瞪口呆。他扶了扶頭上的方巾“小子耶!真的要當?”
黃埔浩哭喪著臉,無奈的說“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掌櫃的不停的用布子拭擦著玉佩,不時的拿在手中細細的觀看。
“都是安子瑤!”
黃埔浩狠狠的說。
“安子瑤?他可是我們這裡有名的慈善家,每天施舍茶飯,捐資廟宇……”
“啐!”黃埔浩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暮色漸濃,黃埔浩收拾了店鋪,上了門板,看見妻子還在忙著打掃,心疼道“娘子,勞累一天了,彆在忙活了,趕緊休息一會,剩下的活我來做。”
黃埔浩的妻子擦了一下臉上的汗。
“官人,你不也是累了一天嗎?總是關心我,你也應該關心關心自己的身體。”
黃埔浩望著妻子,心疼道“自從你嫁給我,除了辛勞,沒有享過一天福,我心裡真的過意不去。”
黃埔浩心裡埋怨著自己,看著妻子的纖細的身體心疼的說“我都準備把店轉讓了,你還收拾它乾什麼?”
“就是轉讓,收拾乾淨一些,也好多轉讓一點銀兩。”妻子一邊打掃著,用手捋了一下頭發。
“有了買家,我們就走,我看安子瑤那個老家夥騷擾的不止是你,那天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恐怕他不會罷手。唉!”黃埔浩一邊幫著妻子收拾東西,一邊無奈的搖搖頭。
砰砰砰!外麵傳來敲門聲。黃埔浩心裡咯噔一下,戰戰兢兢的問道“誰?”
敲門聲又緊了一陣,隻是沒有人應答。
他顫抖的走到門前,回頭再看看妻子,從門縫裡向外看了看,無奈的打開門。
一個穿著紫色金錢綢緞,四方臉,濃眉大眼,頭上一個方簪,籠著溜光的頭發,一撮胡子帶有些許灰色,身材微胖的人走了進來。後麵還有兩個人,一個禿頂人,手裡拿著骷髏頭的鐵棒。一個清清瘦瘦,麵黃肌瘦,背有點駝,走路卻是健碩。背上斜挎一支三股鋼叉。
黃埔浩見到來人,急忙躬身陪笑道“安老爺!這麼晚駕臨寒舍,不知……”
安子瑤也不用讓座,直接坐在一把藤椅上“黃埔兄弟!你看看,日子過成啥了?”
黃埔浩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這人一生行善,見不得可憐人,我想,你妻子跟著你,遲早都會餓死!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晚,我想把她帶回去,跟著我享受榮華富貴。你也算積了一份陰德,你看怎麼樣?”
黃埔浩早已雙腿打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安老爺,這可使不得,我一向對您畢恭畢敬,您就饒了我們吧!”
安子瑤突然拉長了臉,一腳踢翻黃埔浩“不要給臉不要臉!”
說完,朝後麵兩個人揮了揮手。光頭大漢衝進裡屋,拉著黃埔浩的妻子就走,任憑她呼天喊地的乞求。
黃埔浩見狀,轉身撲向光頭大漢,抱住了他的腿“大爺啊!您不能這樣啊!”
光頭大漢一腳將他踢的倒退幾步,靠在門板上。
看著妻子被拖著越走越遠,黃埔浩眼裡充滿了血絲,無奈激起了一股怒氣直衝腦門,空白的大腦仿佛忘記了恐懼,他下意識的拿起擋門板的方木,向光頭大漢衝去。
躬腰人隻一抬腿,他直接就飛了出去,把櫃台撞了一個大洞。幾乎同時,躬腰人也飛身而至,隻一拳,黃埔浩便暈了過去。
漸漸的,一切平靜了。
夜,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周圍靜謐的可怕,隻有黃埔浩妻子的哭喊聲和哀求聲,在這寂靜的夜裡越來越遠……
黃埔浩醒來時,天已蒙蒙放亮,路上有了稀稀疏疏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