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迷眼,隱約中,時言看到,池澈壓低不知從何處拿來的鬥笠,身影後退,深藏功與名,
借刀殺人…
可…自己彆無選擇,
無論如何,冰雕是一定要砍的,時言不知道池澈什麼時候會消失,機不可失,
隻可惜…終究沒那麼簡單。
究竟怎樣才算找到池澈…目前看來,光看到,是不行的,用刀觸碰,也不可行…
那小孩渾身凝結一層厚厚的冰甲,夾雜著斑駁的血色,雙目赤紅,毫無理智可言,
地麵上一陣寒意,肉眼可見,蛇一樣竄向時言,
躲閃兩次後,腳上的冰與地麵連在一起,再難移動半分,
“hia啊!”
小孩大步走向時言,每走一步,地麵顫上兩顫,冰麵上裂了又合,合了又裂,
沙包大的拳頭直直向時言腦袋砸來,
一擊若中,哪怕不會血濺三尺,也凶多吉少,
撞擊聲傳來,塵暴四起,待風雪散去,
拳頭錘在狼末上,時言雙腳,嵌入冰層之中,
抬拳,又重重落下,一下又一下,像錘釘子一樣。
時言小半個身子已經與冰層融為一體,火焰更是在風暴中忽明忽暗,恍若下一秒就會熄滅。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雖然性情沉穩,但時言心中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一路走來,雖然更傾向智取,但真要硬碰硬,他也有幾分底氣,
終於,火焰熄滅,渾身冰霜的時言已滿身白色,天地又恢複初見那樣一片潔白,潔白的…可怕,
在拳頭再一次抬起準備落下時,赤紅的火焰突然毫無征兆迸發,勢不可擋,
置死地而後生!
“喝啊!”
狼末立起,刀尖對向拳頭,火焰躥起,與拳頭狹路相逢,
狹不狹路不知道,但肯定是相逢了,
冰被高溫炙烤,還未接觸,便有了融化跡象,水滴滴落在刀上,滋滋作響,
小孩瘋狂混亂的雙瞳有一瞬間驚愕,感受到手下的熾熱,自我保護機製下,下意識收手,
慣性使然,隻好將拳偏向一邊,
這一偏不打緊,狼末直接一鼓作氣,衝向小孩肩膀,
“吧嗒。”
斷臂掉落在雪地之中,鮮血在空中凝結成冰,散落一地鮮紅,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小孩後退,失去重心,跌落在地,
小孩子,終究隻是小孩子罷了,憤怒下,他們可以對弱小傾儘所有的惡,
甚至不屬於窮凶極惡之人,
然後一遇到比自己強大的力量,便會手足無措,才想到自己隻是一個小孩子,去尋求更為強大的外援,將自己置於弱者的地位,
反正,打不過,不就是弱者麼…
這年頭,誰弱誰更有理,更容易受到同情與優待,
他隻是一個孩子,他還小…不懂事…
當然這裡可沒有小孩的外援,
時言緩緩拔出自己的腿,
身上的冰雪消融,打濕了時言的衣服,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在,
不過,現在可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
火焰,終要衝破風暴,
周圍溫度開始上升,冰雪觸及周圍,化作和風細雨,
小孩蹬腿後退,帶著絲絲惶恐,斷臂處,鮮血滴滴答答,凝成血色冰錐…
“彆…彆過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小孩的冰甲開始慢慢融化,看起來變得壯碩的身子竟然隻有外表一個空殼,空殼消散,露出裡麵的小孩…
小孩眼淚汪汪,試圖感化時言,
“冰雕池澈呢?”
時言問小孩,也在問自己。
小孩暫且不能動,不確定小孩消失後,夢境還會不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