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祥視長子為老程家的榮耀,可與富祥大酒樓並列的金漆招牌。
然而,程夫人就是有點不樂意,總是念叨著兒子在外,萬一有個疏忽,可如何是好啊?
聞言,程富祥連忙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兒,道“呸!呸呸!百無禁忌!百無禁忌!”說著,又向虛空作揖道“菩薩莫怪!菩薩莫怪!我家老伴就是老糊塗,胡說八道,莫當真啊!”
程夫人自知失言,趕緊雙手合十告罪。
這般場景幾乎每個月都會重複一遍,程家的下人雜役深知程家這兩位就是這般脾性,皆是見怪不怪,裝作是沒事兒似的,各司其職。
程富祥心裡犯嘀咕自家老伴是怎麼一回事啊?怎麼老是鑽牛角尖呢?
然後,他便想著很有必要勸解自家老伴。
卻說程富祥先是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然後,語重心長道“老伴啊,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作遠憂啊!”
程夫人道“我知道。”
程富祥繼續道“我們的長子智軒在外,一有地位,二有名望,三是已然成了家,是給我們老程家長臉啊!”
程夫人歎道“可是,智軒不在身邊,我這當娘的,總是覺得,心裡空空落落的,不得勁啊!”
程富祥問道“難道要智軒整天守著你麼?”
程夫人反問道“整天守著我這當娘的,有什麼不好啊?”
程富祥搖頭道“哎!女人家啊,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程夫人瞅了他一眼,道“老頭子,難道你的頭發就不算長啊?”
程富祥扭頭道“哎!我就不跟你計較這個啦!”
程夫人湊過來道“說不過我,就不計較啦?”
程富祥擺手道“罷了,罷了!就讓你這一回。”
程夫人道“算了,我也不與你計較這事。”
程富祥道“不過,老伴啊!”
程夫人道“有話,就說嘛!”
程富祥道“俗話說得好,男兒誌在四方,有能力,方可在外麵站穩腳跟啊!瞧,我們家的智軒不僅在外混得風生水起,還娶了名門淑女為妻,你啊,還有什麼不滿意啊?”
程夫人道“我……我哪有不滿意啊?”
程富祥盯著她,道“真的沒有麼?”
程夫人躊躇道“我……我還不是擔憂大兒媳做事欠缺妥當,委屈了兒子麼?”
程富祥道“這妻子是他自己挑選的,你若是相信兒子,就要相信兒子的目光,是吧?”
程夫人盯了他半晌,道“其實,你是想說我要相信你的目光,是不是?”
程富祥不解道“此話怎講啊?”
程夫人道“當初說親那會兒,智軒可不就是寫信給你麼?”
程富祥道“是啊!那會兒,你也是跟著我一塊兒去啊!”
程夫人道“你不用再瞞我了。在此之前,我知道你悄悄托人打聽親家的底細。”
程富祥道“既然要結為秦晉之好,當然要知根知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