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悉的拂朗機話比雲霽的流利,他便把他們遭遇海難後被雷斯船長救了的經過說了一遍。
塞巴斯蒂昂一世聽得連連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扭頭看向費爾南多“是那個雷斯嗎?”
費爾南多忙說“是的,陛下,就是那個被迫殺妻的雷斯。”
塞巴斯蒂昂一世皺眉“倒是可惜了。不過也情有可原,事關男人的尊嚴,一時情急殺了奸夫淫婦也並不出人意料。”
閔悉和雲霽聽得心怦怦直跳,他們很想給雷斯求個情,或者打聽一下雷斯的判決結果,但到底才跟國王見麵,並無交情,實在沒有求人的資本和底氣。
閔悉隻是說“我們也聽說了雷斯船長的事,深感遺憾。雷斯船長是個特彆公正謙和的人,他是一位真正的騎士,我們在船上被其他水手欺辱的時候,都是他在為我們主持公道,若非他,我們很難平安抵達裡斯本。”
塞巴斯蒂昂一世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說“你們來自大明哪個城市?跟我說說你們的家鄉和裡斯本的區彆吧。”
閔悉和雲霽分彆說起了自己的家鄉,當雲霽說起大明的首都人口約莫有七八十萬時,塞巴斯蒂昂一世驚訝不已“你們的國都竟有七八十萬人?那你們國家有多少人口呢?”
閔悉看向雲霽,雲霽說“約莫有近萬萬人。”
塞巴斯蒂昂一世一臉茫然,問“那是多少?”
雲霽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就是1億人口。”
塞巴斯蒂昂一世瞳孔猛然收縮,看向費爾南多“佩德羅,他們有一億人口,這話是否可信?”
費爾南多說“陛下,臣不清楚。”
閔悉趕緊說“陛下,我們國家的國土麵積與整個歐洲接近,近二百年來沒有遭遇過大的戰亂與饑荒,國泰民安,人口達到這個數量並不意外。”
塞巴斯蒂昂一世再次感到震驚,中國的國土麵積竟如此遼闊,那可真是個龐然大物啊。拂朗機自從若昂一世創立阿維什王朝以來,上百年間勵精圖治,成為了拂朗機史上最強大的王朝,人口也才不過區區百萬餘眾,跟中國比起來,實在是個彈丸小國。
塞巴斯蒂昂一世突然說“佩德羅,你看我的主張沒有錯吧,想要成為強大的國家,怎能安於現狀?我們就該跨過海洋,征服那片野蠻的土地,讓那些異教徒全都臣服在我的腳下,變成我的臣民,讓他們改信天主教!執迷不悟的,就都驅逐或者處死!”
費爾南多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陛下,此事得從長計議。”
塞巴斯蒂昂一世搖頭“你們這幫人畏首畏尾,要知道,土地必須要通過戰爭才能得來,不會有誰奉送到我們手中,拂朗機要想再次強大,與西班牙抗衡,必須要開疆拓土。”
“臣並非是反對陛下的主張,臣隻是覺得需從長計議。”費爾南多無奈地說,他突然看向閔悉和雲霽中間的茶桌,說,“陛下,您不是喜歡中國畫嗎?雲正好替您畫了一幅,您看看喜不喜歡。”他說完朝雲霽使了個眼色。
雲霽也立即會意,站起身,雙手將畫卷呈上“國王陛下,這是拙作,請您過目。”
費爾南多起身來,從雲霽手裡接過畫卷,展開來,呈送到塞巴斯蒂昂一世麵前,剛剛還在雄心勃勃要開疆拓土的年輕國王一下子便被躍然紙上的奔馬給吸引住了。
他親自伸手接過畫卷,說“這是一匹馬?”
“正是!”雲霽答。
塞巴斯蒂昂一世仔仔細細地欣賞著這幅《奔馬圖》,嘖嘖稱奇“雖然不見具體的細節,卻感覺它好似一匹活著的馬,仿佛下一刻便從畫麵中奔騰而出了。真是一匹好馬!”
“謝陛下誇獎!”雲霽道謝。
塞巴斯蒂昂一世看了好一會兒,愛不釋手,招手叫來一旁的侍臣“快,拿去給我鑲上畫框,掛在我的寢宮內,我要每天都欣賞。”
“是,陛下!”侍臣恭敬地接過那幅畫,安靜地離去。
塞巴斯蒂昂一世看著雲霽,笑著說“你不僅飯做得好,還會畫畫,真是多才多藝!”
費爾南多說“陛下,會做飯的是另一位,閔。”
塞巴斯蒂昂一世看看雲霽,又看看閔悉,他實在分不清兩個中國人有什麼區彆,說“那有什麼關係,都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