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望月,能從其中參悟到的東西也極為有限,銀月狼掌控的五行之金元力,雖是以殺伐之光的形態出現,但和自然之光的大光明之力,有著本質的區彆,無異於燭火和皓月的差異。
但有一點是相通的,它們都是世間極致的殺伐力量。
感受著永恒光輝中的元力波動,望月漸漸進入到忘我癡迷狀態,他的靈魂念頭來到了一個隻有無窮光輝的世界。
什麼是光?
光是什麼?
永恒的大日是光,柔和的明月是光,璀璨的星辰是光,搖曳的燈火也是光。
偉大的思想是光,炙熱的靈魂是光,堅定的意誌是光,膜拜的信仰也是光。
生命的誕生離不開光,魂燈的點燃離不開光,生靈的成長離不開光,連諸神為了展現無邊法力也都離不開光。
光是力量的傳遞,是物質的升華,世間有了光,方才有了生命。
光是元色的前提,是圖符的基礎,世間有了光,方才有了色彩。
光對於任何一個種族,都是起源,是造化,是依賴,是渴求,是永恒的信仰,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光是溫暖的,世界離開了光,會陷入永恒的靜寂與黑暗,將會永遠沉淪於陰暗冰封之中,甚至是連冰都不存在的虛無。
但光同時又是恐怖的,所謂陰極陽生,泰極否來,一旦大光明之力吞噬黑暗,泛濫開來,一切生命同樣會不複存在,大光明之下,容不下哪怕一粒生命種子。
隻有光與暗融合共存,萬靈才有一線生機。
所以,光是一切生命的源頭,也可能是一切生命的儘頭。光可以創造生命,也可以毀滅生命。
漸漸地,望月的靈魂念頭完全陷入到永恒光輝殘圖之中,在那萬千光華中,他突然感應到了一絲黑暗。
是的,在無限光明的儘頭,也或許是源頭,他看到了黑暗。
深不見底、吞噬一切的黑暗。
望月不自覺的,用利爪割破掌指,滴了幾滴血進入到永恒光輝圖之中。
刹那間,永恒光輝殘圖中升起道道黑霧,將那幾滴鮮血貪婪的吞噬。與此同時,望月心靈中升起難以控製的渴望。
他渴望和永恒光輝殘圖融合為一。
他同時感受到了殘圖的渴望。永恒光輝殘圖渴望進入到望月的血肉之中,更渴望進入到他的靈魂世界。
靈魂不能沒有光。
望月再次劃開手掌,大量鮮血灑落圖中,這一次,黑霧升騰,殘圖綻放璀璨光華,無限光明中的那一抹陰暗,如同盛開的鮮花中藏著一隻食腐之蟲,光與暗形成鮮明的對比,給人帶來無法言說的驚悚。
就像一個盛世美顏的少女,雙目中流著腥臭的黑色血液。
掌心的刺痛讓望月猛然驚醒,他赫然發現,他的左手利爪正不受控製的劃破右手掌心,似乎想要剝開一片皮肉,將這永恒光輝殘圖貼上去。
“小小殘圖,也敢放肆!”望月冷笑,念誦戰神真言,先是“朕”字訣,朕字一出,如朕親臨,威壓萬靈,接著是“鎮”字訣,隆隆鼓音,如山如嶽,鎮壓群魔。
“我意如刀斬神魔!”在望月的靈魂世界中,望月的意識化身天刀,一刀斬儘所有入侵的魔念。
魔念清空,永恒光輝殘圖上黑霧收攏,再度隱藏於光明背後,消失無蹤。
望月隨即將殘圖拋開,他念誦《萬物經》,掌指間的傷口須臾間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消失不見。望月又審視靈魂世界,發現並無異常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做完這一切,望月冷汗淋淋,剛剛看似輕鬆,實則異常凶險,隱於永恒光輝殘圖中的魔念一旦侵入魂燈,必然難以清除,他就會和老獅王一樣,一身血氣被吸乾,甚至靈魂完全淪為殘圖附庸,屆時固然可以擁有永恒光輝圖的部分威能,但如果連靈魂都無法獨立的話,強大又有什麼意義!
修行的目的,是大逍遙,大自在。生命除了生存、複製、掠奪三大基本定律外,還有獨立、自由兩大附屬法則。況且,三大基本定律隻是生存需要,獨立與自由或許才是生命個體的真實目的。
望月撿起了地上的殘圖,收進百寶袋中。參悟永恒光輝圖固然凶險,但正如老獅王所說,感受過其中的力量之後,任何一個修行者都難以抗拒。
所以望月舍不得毀掉殘圖。甚至還會拿出來一次次參悟,當然,日後他會更加小心,而且會讓信任的下屬陪同,以便在意識深陷魔念時由他們把自己喚醒。
都說修行不假外力,但現實中,沒有不假外力的修行。
修行的真意本就是通過外力刺激心靈,再將內心感悟釋放出來,化為力量影響外在世界,如此循環往複,步步提升,達到不可言說的大逍遙境界。
內心既恐懼又渴望,這是一種矛盾的感覺,就像一個少女被陌生男子親吻耳垂,本能的會去抗拒,卻又在夜深人靜時忍不住地想要再來一次。
寒季是漫長的,漫長到清醒的人以為黎明與溫暖永遠不會再到來,寒季又是短暫的,短暫到迷糊的妖獸隻是睡了一覺就看到了外麵的世界春暖花開。
自從啟靈,望月的寒季都很短暫,卻並不是因為他睡了一覺,而是因為他一直都在努力修煉和感悟,他試圖用一種類似於人族的修煉方式為妖狼一族開啟不一樣的未來。
整個寒季,望月除了參悟永恒光輝圖和黃金獅子族的秘術血脈沸騰,還試圖用元音中的法則力量來凝聚中樞魄魄靈。
中樞魄魄靈,是非常重要的魄靈,它本身並不能直接提高智慧或者力量,但它一旦出現,就能夠將前麵覺醒的四大魄靈連接在一起,五靈合力,望月的智慧、力量、速度、恢複力和控製力都會大大提升,這絕對是裡程碑似的進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也不為過。
但每次都差了一點點,以失敗而告終,望月知道,這一點點,就是血脈的覺醒。血脈的覺醒,並不是單純依靠修煉就可以的,哪怕是人族,也需要外界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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