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福兒撫摸了一下鬢發。
但願隻是她多心了。
瓶子裡的雪很快就化成水,安音拔下銀簪子,在水裡攪和了一下,然後再拿出來。
銀簪的頭上已然變黑。
有毒!
安音倒抽一口冷氣。
她竟沒留意到,差點就中計了。
孫福兒沒覺得意外,微微勾著唇角,道“心思很巧。是梅花還是花苞的時候,用銀針戳一個洞將毒塞進去。每一朵都塞了。”
她頓了頓“喝梅花茶、吃梅花糕點、戴梅花、取梅花上雪飲用都是江南的風雅之事啊!”
世家貴女們大多都喜歡這樣。
實在是孫福兒一直都是乾的是宮女的活兒,對這些事上並沒有多在意。
換秦國公府的姑娘們很容易就著了這樣的招數。
多少殺機都是藏在這些所謂的風雅之物之下啊!
孫福兒想了想,道“叫芳草多帶幾個丫鬟去收集院子裡樹上的積雪,放在瓷罐裡。”
不多時,芳草就帶著尚潔幾個開始收集雪水。
雖然積雪不多,但架不住她們人多,不一會兒,就收滿了兩個瓷罐。
孫福兒捧著暖手爐,走過來“就把瓷罐埋在梅花樹下吧。,”
順兒、溫兒幾個粗使丫鬟力氣大,拿起鐵鍬挖地,不一會兒就挖了兩個坑。
順兒的鐵鍬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這是什麼?”
她撈出來一個有些年頭的包袱,一抖,布就破了,裡頭掉出來幾塊深褐色的東西,散發著濃烈的香氣。
安音變了臉色“麝香!”
宮中人人談麝香色變,因為濃烈麝香會導致女子不孕。
宮中嬪妃都是用來綿延子嗣的。
一個不能生育的嬪妃,注定沒有將來。
所以對這種影響女子生育的香料很敏感,幾乎人人都認得。
孫若水叫來了芳草“看包袱的布料布有好些年頭了。你帶上東西去找陸大奶奶。”
這包袱肯定不是衝她來的。
孫福兒才來幾天啊?
依稀記得的曾經是陸大姑娘的院子。
但總不以至於她埋麝香,自己害自己。
不過呢,到底為誰留的,孫福兒並不在意。
就交給秦國公府自己去查吧。
她道“這梅樹吸夠了麝香,留不得,砍掉。連同這些瓶瓶罐罐裡的雪水一並送到陸大奶奶呢!”
孫福兒口氣淡漠“讓小廚房的婁嫂一起去。看牢了她。稟明陸大奶奶,婁嫂沒經過本姑娘同意,就給本姑娘梅花茶喝。”
“本姑娘可沒力氣分辨是好心辦壞事,是無心之失去,還是有意為之。”
“結果最要緊。結果就是有毒的梅花茶放在了本姑娘的手邊上。”
“主榮仆貴。本姑娘想問一句,若是本姑娘真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伺候本姑娘的下人們還有好嗎?”
“能來伺候本姑娘,應該是你們現階段最好的出路了。不在這條路上好好走著,還想著去拐彎上更好的路子。怎麼可能?若是有本事,你們怎麼不趁早去呢?”
“豬油蒙了心,被人用蠅頭微利騙著乾了醃臢事兒。也不想想看手都臟了,怎麼可能要你?他們還是要名聲的。要不然也不會借著彆人的手乾。瞧著好了!鬨了一場,好處人家拿了。罪過,動手的人背了。”
“人家的手還是乾乾淨淨的。萬一再給人家尋個由頭滅了口。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們當差的就好好的當差。本姑娘不是那種折騰人的主子。但今天這樣的事兒,不想再有第二次。”
“不然,你們這批人本姑娘都不敢要了。”
她改主意了。
這批人,她不需要長期相處,就沒必要徐徐圖之,一定要落個特彆好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