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顧桐晚做為流浪者的一員,也曾經見過不少這種小小年紀就父母雙亡且無家可歸的孩子,就連她曾跟隨過的某個組織裡也有不下三四個。
但流浪者組織也並非是完全大善人,他們會適當的挑選適齡的兒童,小於三歲的孩子則完全不管不顧,大於十四歲的則被賣給其他組織需要老婆的老光棍,在那樣的時間裡,法律、倫理、綱常以及良知完全泯滅於日複一日的饑餓於擔驚受怕中。
大家的眼中隻剩下食物與有價值的人,小於三歲的孩子智力尚未發育完全,認知能力不高,所以不好進行調教,年紀稍大一些的則有了彆的用途。
不一會兒的功夫,男人手裡的鐵盆就已經裝滿了各種物資,甚至中間還清空了幾次鐵盆。
相比於男人臉上的笑意,小女孩從頭至尾隻站在原地,眼睛木然的望著對方,仿佛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麻木。
顧桐晚手裡沒啥可以給的,最後佯裝掏口袋,實際上從裡麵拿出了幾個壓縮餅乾扔在了遞到跟前的鐵盆上。
“謝謝,謝謝。”
男人忙不迭笑著道謝,眼底對剛才驅使女孩完成高難度的危險任務沒有任何的愧疚跟歉意。
顧桐晚此時才注意到,相比較女孩露出來的布滿傷痕的手指,男人的手卻乾淨得很,就連身上打補丁的衣服也像是故意拚接而成。
同樣身上做了偽裝,顧桐晚很快就辨認出男人臉上應該也是弄了特殊妝容,也就顯得滄桑憔悴。
趁著男人繼續去跟彆人乞討的時候,顧桐晚卻走到女孩跟前,遞給了女孩幾顆糖。
大的物資雖然也可以給她,但完全沒必要,若是讓那男人知道她私藏乾糧隻怕在沒人的地方會愈發對女孩進行肉體上的虐待。
但如果隻是幾顆水果糖的話倒不至於引起太大的麻煩。
小女孩瞥了一眼沒注意到這裡的男人,動作迅速地接過兩顆糖,原本麻木的眼神裡瞬間有了情緒。
不過她警惕性很高,並沒有跟顧桐晚道謝,反而後退幾步,又朝著顧桐晚鞠了一躬,這才縮到剛才的木樁邊上。
顧桐晚倒沒啥聖母心,即便內心對這種現象略有不忍,但她已經見過太多跟慘無人道的事情,她不能成為誰的英雄跟救世主,隻能遇見了這樣的情況給予一些自己尚且僅存的善意,這便是她目前可以做的。
等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人海中,那小女孩手裡依舊緊緊地攥著那兩顆糖,抿著唇望了很久很久。
而也就在此時,懷裡抱著鐵盆的男人突然朝某個方向點了點頭,原本站在人群裡圍觀的其中一個瘦弱男人立即朝著顧桐晚的方向跟上。
小女孩眼底瞬間劃過驚愕與恐懼,但此時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瘦弱的男人消失在前邊。
“看什麼看,一會兒給我繼續賣力點,否則我餓你個三天,我告訴你這小東西,彆t讓我發現你動什麼壞心思,否則老子弄死你。”
女孩遂垂下頭不敢再吭聲,但她心裡卻很清楚,方才跟男人對上眼神的那個瘦小男人實際上是組織專門安排專門進行跟蹤單身或落單的人,一旦確定對方是一個人後便會給組織傳遞消息,男人一般劫財後直接滅口,女的則留下作為玩物,屆時等待那些女人的隻有可怕的人間地獄。
這種組織在基地外十分的猖獗,在沒有法度與秩序的末世下,他們野心與貪欲不斷地擴大,似乎越是行惡事越是能滿足那種變態的欲望。
方才乞討的時候男人瞧見顧桐晚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卻明顯記住了她在街尾擺攤。
男人是黑市的老熟人,幾乎是每次來黑市都要用雜耍賣藝跟沿街乞討的方式挑選目標,這次盯上顧桐晚完全是因為他是黑市“新人”,再加上看起來沒啥大背景,且一個小時之前他分明看見他還在攤位上,現在就能出現在這邊,這說明他已經賣完手裡的貨,屆時隻需要讓他乖乖將的自己的積分刷給自己,再把貨源的信息吐出來,他們今晚上就能狠賺一筆!
想到這,男人眼中不由得浮現出仿佛已經得手的笑意。
跟蹤顧桐晚的男人叫老鼠,人如其名,長著一副吊梢眼,鼻子跟嘴巴都十分的尖,整個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老鼠跟著顧桐晚半個多小時,隻看見這臭小子簡直是哪兒熱鬨往哪兒鑽,似乎對一切都覺得好奇,但也因為這樣讓老鼠實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