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桐晚首先將客廳裡的燈給打開了。
刹那間,原本黑魆魆一片的客廳被燈光照耀著,被凹凹逼在角落裡的燕返驀地抬起手遮擋住頭頂上那刺眼的燈光。
前麵還傳來一陣陣類似於野獸的低吟聲,似狼似犬,他甚至能想象得到方才那利爪朝自己抓過來那一刻裹挾的腥風。
“凹凹,你退後!”
而就在此時,一道清冷略拔高的女聲帶著嚴厲的語氣落下,燕返感覺到那巨大的黑影正慢慢地往後退。
肩膀上的疼痛讓燕返動彈不得,背脊已經分不出究竟是熱汗還是冷汗,眼下隻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手裡的肉罐頭也被他緊捏變形。
其實如果剛剛那頭巨狼如果真的打算撕碎他,他隻能拚儘自己最後一絲異能使出冰錐去對付,但他自己也很清楚,即便是這樣最後也會因為異能耗儘而失去力氣死在獸爪之下。
燕返抬起頭,看見那道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女人,女人披著頭發,容貌秀麗出眾,但令人無法忽視的是女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她手裡始終抓著一根甩棍,那甩棍大概是一米長,身邊還跟著站起來至少能有兩米高的黑色巨狼,不僅如此,一陣低吼聲後,燕返瞳孔一陣緊縮,居然還有一頭毛發光亮的白色巨狼出現在樓梯口。
燕返之所以度篤定這是兩條巨狼而非是犬科,是因為他在南區監獄的時候就曾見過的獄警養的那兩頭混雜有狼性血統的西伯利亞犬。
那條西伯利亞犬據說是監獄長平時親自飼養的,是在北邊大參林狩獵的時候獵殺了一頭西伯利亞犬,結果發現母狗懷裡還有兩頭幼崽,監獄長便抱了一隻回來養到現在。
燕返就曾見過那條西伯利亞犬,站起來至少有一米七、一米八左右,長相比起一般的的犬科東西要更偏狼類,且性喜生肉,在極熱來之前監獄長就經常帶著自己的愛犬前往北邊大森林狩獵,據說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愛犬能夠飽餐一頓,後來極熱來臨之後,監獄長沒辦法隻能自己掏腰包喂食肉罐頭,但據說這頭西伯利亞犬一頓就能吃將近二三十個肉罐頭,長期下來監獄長的荷包率先支撐不住。
不過有一段時間,因為天氣炎熱,監獄裡一些上了年紀或者本身就有其它身體毛病的人逐漸支撐不住,晚晚不是在睡夢中暴斃就是在群毆的過程中身亡。
正常情況下屍體會被運送到衛生院,衛生院那邊一般會設置一棟兩層的“停屍房”,一般隻會停留個兩天的時間,待親屬處理好其它事宜後才簽署火化同意書,最後會被送到基地外的屍體焚化爐,那邊設有一個大型的火爐廠,主要用於焚燒屍體,但屍體也並非全是人的,也有部分是沒有食用價值或者是附近逐漸腐爛生怕引起衛生隱患的動物屍體。
與末世之前不同的是,在這裡焚燒的一切物體最後都會撒入土坑之中,而不會歸還給親屬。
但如果是遇見執拗想要回骨灰的人,那就需要額外花費一筆不小的費用購買瓷瓶,屆時一部分的骨灰會裝在瓷瓶送回去。
當然了,因為價格實在是不便宜,所以大部分的人還是會選擇“塵歸塵、土歸土”,即便是心裡難過也沒辦法,畢竟生者還需要繼續活下去。
顧桐晚倒是有些意外闖入自己回家裡的會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屁孩,男生身形瘦小,露在外麵的一截手腕細得跟麻杆似的,可以說是皮包骨了,一身衣衫襤褸,身上那件裹著泥土瞧不清顏色的上衣依稀還能辨認出應該是囚服,男孩發型堪比雞窩頭,唯有那雙眼睛清亮如漂亮的星辰。
不過她倒沒有因為對方年紀小就心軟,畢竟在末世裡,五歲的小屁孩都學會了製造陷阱跟騙人,人心可是最難以揣測的東西,況且對方在半夜偷偷潛入自己家裡,這不明擺著犯罪嗎?
雖然沒讓凹凹一口咬死他,但看見他肩膀上一直流著血,想必也逃不了。
看見他突然間閉著眼,似乎認命似的一動不動,顧桐晚便冷笑道“這會兒裝死沒用,你既然能偷到我家裡,至少說明你是個異能者吧?”
不管是院子還是大門都是最好的大鎖製做的,就連圍牆也有兩米五左右,以圍牆上頭紮著鐵絲網,她倒挺好奇他怎麼進來的。
“你的門質量是挺不錯的,但是鎖頭的結構太簡單,有點經驗的的稍微撬一下就能進來了。”燕返嘴裡嘀咕著,但始終不願意睜開眼。
顧桐晚一怔,隨即走到房門查看鑰匙孔,還真是有鬆動的痕跡,這說明男孩不是闖入,而是用某些特殊的東西給撬鎖的。
“你用什麼工具?”一般撬鎖的工具能不破壞鎖芯的很少。
燕返已經失去了掙紮的力氣,就認命似的咬了咬唇,最後才睜開眼,手指微微打了一圈,一個小小的的冰霜就在指尖形成。
他的異能波動很小,說明他異能力量已經見底。
“你是冰係異能者。”顧桐晚恍然大悟,難怪他能輕輕鬆鬆就進來了,直接利用冰係的特殊性,將鎖芯凍結後幻化出鑰匙的形狀,這樣就可以得到一把完整的鑰匙。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燕返有些吃痛的點點頭,隨即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那樣子就像是在……等死?
顧桐晚垂下眼眸,想到今天刷到的新聞消息,南區監獄這邊發生暴亂,一百多名囚犯趁機逃跑,幾名獄警遭到殺害。
還有下午街區發生的幾場爆炸,以及這個少年身上殘留的其它異能者的氣息,雖然很淡,但卻十分的紊亂。
不過血蔓藤此時依舊很安靜,這說明燕返暫時對自己沒有威脅。
實際上血蔓藤對惡意與危險十分的敏銳,可以說但懷有惡意的人靠近自己的時候,血蔓藤便會產生躁動不安的反應。
但此刻血蔓藤恰恰相反,一直處於沉睡狀態。
顧桐晚輕瞥一眼燕返受傷的地方,看來剛剛凹凹已經算是爪下留情了,要知道凹凹若是真認真起來,一爪子可以直接將人撕裂陳兩半。
看見少年滾動的喉嚨以及手裡抓著的罐頭,顧桐晚才問“你剛剛為什麼沒有用異能反擊,你即便躲不過去,但至少的能反抗的吧?”
“它速度太快了,我沒辦法,而且……”少年眼底有尷尬也有局促,但能看得出更多的是因為自己做小偷小摸的行為被抓包之後湧出的濃烈羞恥,因此一直垂著頭不敢正視顧桐晚剛的視線。
沉默一會兒,燕返繼續說道“小時候我也養過一條薩摩耶,但是極熱的時候因為沒有水,所以我對狗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