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不會做還是不想做?”
顧桐晚也沒打算死耗著他,她隻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而已,至於他能否抓住機會,那是他自己的決定。
而且這個機會也不是一定能改變他今後的命運,至少能保證他這幾天餓不死罷了。
原本倨傲的少年突然抬起頭,眼神依舊很清澈,至少沒有沾染上欲望跟算計。
“隨便我開多少,你就擔心我獅子大開口?”燕返故意這麼問,而且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還瞥過旁邊好幾個等著看好戲順便落井下石嘲笑的人。
這些人都是等著燕返出醜的,他們不相信一個屁大的孩子能乾什麼技術活,更不相信會有人願意出高價讓一個孩子來辦事。
顧桐晚當然也知道身邊這幾個男人是怎麼想的,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想知道燕返是怎麼選擇的。
如果他畏懼於身邊的壓力跟威脅而選擇放棄這次機會,那隻能說性格懦弱畏怯,今後難以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圈子裡冒頭,隻能一輩子被打壓。
或許這麼形容是有些偏激,但這就是現在末世下的現實。
但凡能夠成功的除了本身極具實力外,剩下的便是人脈、性格,以及圓滑世故,還得有一定的眼力界兒。
“我又不是傻,你要是獅子大張口的話我就不請你乾活了,反正我也沒損失,說吧,你打算要多少?”
“安裝一個空調外機五十積分,檢查線路我隻會一些基礎的,但知道不是拉線啥的,我還是會看的,所以就二十積分好了。”
其實他開的價格在極熱之前就算外圈請工人的正常價格,隻是如果放在眼下的話是沒人能瞧得上的,畢竟天熱炎熱,誰也不想為了百八十的積分冒著中暑的風險在外邊作業。
不說其實這也是燕返權衡過後自出的價格,雖然外人瞧不上這點兒積分,但他很清楚顧桐晚那套自建樓外機應該是打算裝二樓,畢竟一樓已經有一台外機了,那日在一樓客廳看著就沒有經常用的痕跡,所以她應該主要生活在二樓。
二樓就不存在高空作業,最多就是在外邊曬個二十分鐘半小時左右,他本身屬冰係異能者,體感本來就比普通人要更低一些,比如極熱天氣下,他實際上體感溫度大概能維持在三十度左右,所以即便是在太陽底下行走也不會立即被灼傷。
不過旁邊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聽到他這話立即就冷笑道“誒我說小子,你沒搞錯吧,你這個收費可是連買杯冰飲都難,你是不是亂報價啊,你會裝空調外機嗎?不會就彆添亂,省得浪費人家小姐姐的時間。”遂又看向顧桐晚,立即換上了一副笑吟吟的麵孔,隻是那輕佻的視線暴露了其真實想法。
“小姐姐,我看你彆雇這種小鬼頭了,我這裡給你打個五折,三百積分,剛剛你說的那些活我都能做,而且要是還有啥小問題都可以找我,就當咱們認識一下做個朋友,免費贈送的服務。”
那人最後一句話咬得特彆重,就連旁邊一個怕胖乎乎的男人都看不下去,直接忍不住開口打趣“我說張濤,你特麼就彆裝了,咱們這些人之中就你之前開口要價是最貴的,這會兒看到人家小姐姐是眼都挪不開了是吧,還打了個骨折呢,誰不知道你心思啊。”
叫做張濤的男人則將脖子上搭著的毛巾拿下來慢悠悠的擦著額上的汗水,一點兒沒有被戳穿心思的心虛,反而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那有啥的,在我這兒,但凡是美女都能打骨折,你要是不服氣你有本事你也可以打折啊,問題你舍得麼。”
胖子在這一行裡是出了名的摳,不過身上也是真有本領,末世之前就是修理工,基本上水電跟裝修啥的都會,之前天氣沒那麼熱的時候他一天手裡能有好幾個單子,誇張的時候一天就能掙個百積分,小日子過得比一些企業的高管還滋潤,不過這人喜歡喝酒,尤其還是那種味道純正的啤酒,一瓶就要三四十積分,他每次都是按件買,因此即便掙得再多,每個月能留在手裡的積分卻是不多,勉強夠房租跟吃喝,為此家裡老婆沒少抱怨。
對於兩人的冷嘲熱諷或者是揶揄的話,顧桐晚壓根就不搭腔,這時候目光依舊落在燕返的身上。
隨即彎了彎唇“行,下午六點你到我住的地方,到時候見見。”
看著她逐漸走遠的背影,燕返手指才攥緊。
旁邊跟他關係不錯的那個大叔才走過去問道“你怎麼收那麼少,即便你不會看水電線路啥的,空調外機都可以收兩百的,你這孩子也太……誒。”
大叔倒也沒有嫉妒燕返找到工作,隻是覺得這點兒錢真不夠做啥的,擔心燕返白白辛苦一個下午,畢竟那麼熱的天在外麵可不是遭罪麼。
燕返卻隻是淡聲道“這是我欠你她的,所以這次就當還個人情。”
看見燕返這副樣子,大叔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反而是那個叫做張濤的男人走上去,仗著自己粗脖子粗胳膊的,一刷眼睛狠狠地盯著他,“臭小子,以後少把價格壓低,你以為你少掙點對就不影響彆人了是嗎,你現在就是在破壞這一行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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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返則依舊態度不冷不熱,“我自己願意少掙點,怎麼破壞規矩了,這一行誰規定不允許壓低價格?”
其實的確是男人在故意找茬,乾這一行的實際上都知道,基本上這個價格都是看自己心情定的,你願意少收點錢那是你的問題,其他人也管不著,同理,你要是能靠本事讓雇主多給點,那也是你有能耐。
且說到惡性競爭這種,其實在這樣的環境下並不存在,因為誰都不願意壓低價格,就好比燕返不到一百積分就接下來這個活任誰都覺得他蠢,但也沒想著去阻止,畢竟人家樂意是人家的事。
這種靠出賣勞動力的買賣跟做生意又是兩回事。
看見燕返這個態度,張濤立即伸手拽著燕返的領子。
燕返本就瘦弱,這一下子就被拎了起來,旁邊都沒打算勸架,都覺得燕返該收拾,誰讓他壞了張濤的好事,鬼都能瞧出來張濤一方麵是想掙錢,一方麵是想傍富婆。
燕返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倒不是變得畏怯,反而眼瞳裡迅速閃過一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