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照片沒有心情再看下去。
李霖望向李瀾淡然一笑說,“瀾姐,我隻是意外她會出現在這遝照片裡,沒有要選她的意思。”
“我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在學校一直很低調,平凡的就像我這種農村學生一樣,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和背景。”
“當時我覺得我們經曆相似,背景簡單的像一張白紙,所以就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直到快畢業那一年,她突然跟我說她爸爸是省裡的高官,我們倆身份懸殊,不會有將來的,讓我死心。”
“我很吃驚!當我問她為什麼要選擇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她回答我說,因為我夠簡單,對她的感情也很單純”
“那幾年,我幾乎把所有情感都投入到了她的身上。”
“她就像個吸血鬼,無情的舔噬著我裸露在外的心血”
“更可笑的是,後來我並不恨她,反而恨我自己,為什麼出身這麼平庸!”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這段感情我早就看淡了,今天要不是看到她的照片,根本不會想起這麼多。”
“姐,你放心吧,我雖然出身卑微,但我的人格並不卑微。”
李瀾歎了口氣,她看得出來,李霖的心中始終有道難以愈合的傷疤。
但是他很堅強,至少從表麵看,他很堅強。
她心疼了!
李霖可以不恨那個叫做楚瑤的女人,但是她會恨!
李瀾眼眶微紅,輕咬嘴唇,安慰他說,“小霖,姐知道你是好樣的。你好好發展,用不了多久,不管他們家多高的門楣,終有一天,他們也會被你踩在腳下!”
李瀾堅信這一天不會很遙遠。
但是李霖認為李瀾是在安慰他,隻得苦笑搖頭。
省部級那是多麼遙遠的夢想!
即便有李瀾這樣的廳級高官護航,那仍是難以企及的高度!
“姐,我會努力的,但至於將來如何,問心無愧就行了,我沒有太高的奢望!”
李瀾聞言隻覺內心一陣酸楚。
“好了,不談這個話題了,你晚上還要去錢淩雲家是不是?”
“嗯,他是我老領導,一直以來對我都很照顧,在我心目中他更像是亦師亦友的長輩。”
李瀾若有所思,認可的點點頭,“嗯,他是個實乾家,隻可惜命運不濟,亦或者說,是他不善中庸之道,鋒芒外露得罪了很多人,這才導致了他今天落魄的局麵。”
李霖不敢苟同,卻又無意冒犯李瀾,隻是淡淡的說道,“姐,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現在的官場不是正缺少這種人嗎?”
李瀾笑了笑,“存在即合理,難道你沒有想過,為什麼在官場中,這類人少之又少,而且最後都不會有好結果嗎?”
“為官一任,如果人人跟你過不去,即便你的政令如何高明,沒有人具體實施,還不是一句空話?”
“所以為官,第一步就是要學會如何團結那些可以團結的人!讓他們幫助你達成既定目標。”
“權利並不是誰手中的一把刀,有時候它更像一束光,用來規避障礙,指引人們前進的方向”
權利是光?李霖聽完這番話,突然有股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在鄉裡無視所有人的利益,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看似風平浪靜,政令通暢
背後呢?那些既得利益者在盧煜明時期費儘心思占有的優勢和地位,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他們會甘心嗎?
李霖陷入沉默。
李瀾接著說道,“不過,錢淩雲有些地方還是很值得我們去學習的,比如他在堅持底線這方麵。”
“一個地級乾部能夠經受住組織審查,這是很了不起的。毫不誇大的說,放眼整個漢江乾部隊列中,他都屬於鳳毛麟角,極為難得。”
“但水至清則無魚,像他這樣擁有道德潔癖的乾部,隻會讓人感覺害怕,難以接近這不符合當政者用人需求。”
“這也是為什麼,他連一個任期都沒到底,就被調回省委的根本原因。”
遺憾!
李霖輕歎了一聲。
這些道理他懂,但總覺得不是光明正道!
看看表,不知不覺快到六點鐘了。
李霖起身,“姐,錢市長應該下班了,我們約好晚上小酌兩杯。”
李瀾點點頭,又叮囑他說,“喝完酒還回來,床都給你鋪好了。”
李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行!我早去早回。”
下了樓,李霖去車裡提了兩瓶酒,就朝錢淩雲家走去。
到了樓棟口,剛好巧遇下班回家的錢淩雲。
“錢市長!”
錢淩雲回頭看到李霖,臉上立刻浮現出濃濃的笑意。“小霖,你到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不會一直等在這裡吧?”
李霖笑著說,“沒有,我先去了先去了我姐家,看時間你差不多下班了,就趕了過來。”
“哦?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在省城還有親戚?走先上樓!”
“我幫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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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一點菜而已,我提的動。”
進了屋。
屋內的擺設還和以前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感覺冷清了許多。
以前,李霖每次和錢市長一起回來,總能聽到他愛人陳淑萍爽朗的笑聲。
“淑萍姐呢?她還沒下班?”李霖忍不住問道。
按道理,他該稱呼錢淩雲愛人姨,畢竟錢淩雲可是比李霖要大二十多歲。
但是每次李霖這麼稱呼陳淑萍,她都不樂意,說叫姨都叫老了,我還不到四十歲呢!
比李霖也就大不到十歲,說什麼不讓李霖叫姨,非要叫姐。
李霖也很無奈,在得到錢淩雲應允之後,就一直稱呼她“淑萍姐”。
提起陳淑萍,錢淩雲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姐呀,現在不到晚上十點以後,基本不回家,所以一般家裡就隻有我一個人。”
這就怪不得了,家裡少了女主人,氛圍確實會清冷許多。
“淑萍姐還需要加班嗎?”李霖以為陳淑萍回家晚是工作忙的緣故,畢竟現在也是處級乾部了,有些應酬也是難免的。
錢淩雲笑了笑,一臉的無奈,又有些羞於啟齒,“不是工作,就是和同事們一起打打牌,喝喝茶”
“哦,多些交際,這樣也好。”
李霖不再深聊這個話題,因為從錢淩雲語氣中能夠聽出,他對陳淑萍的不滿和無奈。
“小霖你先坐吧,我去弄兩個下酒菜,很久沒人陪我喝酒了,晚上咱倆喝個儘興。”錢淩雲爽朗笑道。
“我來幫你吧。”
李霖也跟著錢淩雲一起走進了廚房,幫著摘摘菜,洗洗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