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紡廠外人聲鼎沸,人群如潮水般黑壓壓一片。
副市長張毅已經通知了公安局和巡防隊的人過來控製局麵。
在等待的過程中,下崗職工們已經開始往廠區裡衝。
眼看,門口的警衛已經攔不住了。
萬一職工們情緒激動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錢市長,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你們市政府難道就沒有先想想辦法將下崗職工安置好嗎?”蘇惠陽看到這個場麵,驚訝的問道。
他心想,你們平陽市連下崗職工都沒有安頓好,還談什麼企業重組?這他媽不是鬨著玩嗎?
我要是帶著十幾億資金來了,動不動就被職工圍住,廠子沒法改造,還談他媽什麼上市?
他被氣笑了。無奈的搖頭歎息。
此刻錢淩雲的臉色陰鬱的快要滴出水。
他是萬萬想不到,在蘇惠陽來考察的關鍵時刻,竟然會出現這種突發事件。
無奈,他隻得嘗試著向蘇惠陽解釋說,“蘇會長,你聽我說。國資重組辦公室剛成立幾天的時間,我們有對應的部門處理職工信訪問題,我想,我們應該給我們的工作人員一點時間,我相信要不了幾天,就能做通這些工人的思想工作。”
蘇惠陽心裡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他對錢淩雲的解釋也不再那麼感興趣
他歎口氣,笑了笑說道,“錢市長,我看這樣吧,還是等你們把工人們安頓好,處理完廠裡的矛盾和糾紛,我們再接著談棉紡廠重組的問題吧!”
此時此刻再多解釋已經無濟於事,錢淩雲隻得遺憾的說道,“是我們政府工作沒有做到位,讓蘇會長見笑了!你放心,還是那句話,我們一定儘快解決糾紛,到時候我再親自去省城見你!”
聞言,蘇惠陽輕輕點頭表示讚同,沒再多說什麼。
場外的抗議聲越來越高,錢淩雲沉著臉對身邊的楊萬全說道,“楊市長,巡防隊的人到哪了?還不趕緊催促一下!難道還要讓蘇會長一直等在這裡嗎?”
楊萬全愁容滿麵,連忙解釋說,“錢市長,我剛打過電話,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
錢淩雲又轉過頭對張毅訓斥道,“張毅!重組辦公室不是專門設立有維穩組嗎?他們是怎麼做工作的?還是說根本就沒有去做職工工作?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爆發如此強烈抗議呢?”
張毅麵對錢淩雲的訓斥,慚愧的低下頭,無奈的說道,“錢市長,是我工作失誤,抓的不夠緊”
錢淩雲不再說話。而是要求身邊的工作人員給他找一個擴音器,他要親自向門外的職工解釋——我們不是賣廠,而是重組,是要救活棉紡廠,保住你們的飯碗!
但是他這個決定立刻就被楊萬全、張毅等一眾市領導否定,說什麼都不讓他往前站。
張毅說,“錢市長,萬萬使不得啊,你的身份特殊,萬一工人們不依不饒,甚至對你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楊萬全勸道,“錢市長,現在工人們情緒激動,都在借機發泄心中的怒火,你的任何解釋他們都不會相信的,還是需要私底下慢慢做工作,你千萬不要衝動啊!”
李霖也勸他,“錢市長,你現在出麵不但解決不了問題,甚至會進一步激化矛盾,試想一下,工人們好不容易堵住你這位市長,當場不能解決問題,他們能輕易放你走嗎?”
是啊,好不容易逮住個市長工人們絕不會輕易放走的。
錢淩雲十分的無奈,但他出麵萬一解決不了問題,事情就會鬨大,變的更加無法收拾。
所以他隻得順坡下驢,放棄了出麵向廣大工人解釋的想法。
“那你們誰去?必須要有人出麵安撫才行啊!楊市長你去?還是張市長你?”錢淩雲目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低頭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