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今晚並沒有場子,那完全是婉拒楊雙平請喝酒的幌子。
從他走上領導崗位,就沒打算跟下屬私底下交往,即便是喝酒,也得是他主導的才行。
可能有人覺得這樣做缺少人情味,但是李霖覺得,他需要的是一個稱職的下屬,而不是一個處處為你著想的朋友
如果這種關係搞混,嗬,以後有自己吃虧受苦的時候。
下班回到家,姑姑李蓉已經將晚飯做好,最近喬安忙著談戀愛,沒跟李霖他們住在一起,所以晚飯是李蓉看著李霖一個人吃。
吃完飯李蓉正在收拾餐桌,屋門沒有征兆的被人敲響。
這個時間段不該有人來的,畢竟李霖他們家在縣城沒有親戚朋友。
稍微遲疑了一下,李霖起身走向門口,問了句,“誰呀?”
門外一個憨厚的的聲音傳來,“哦李縣長,我是農業局王樹升”
農業局副局長王樹升?
他來乾什麼?
李霖並沒有分管農業局,即便分管,他一個副局長,也輪不到他來彙報工作啊,況且現在是下班時間。
聯想到下午與楊雙平之間的溝通,李霖忽然想到有一個王姓教師被借調到組織部上班,好像就是這個農業局副局長家的孩子。
看來他們已經得到召回借調教師的消息,這是要來找李霖說情!
李霖沒有開門,而是問道,“王局長,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
門外的王樹升見李霖沒有要開門的意思,一時之間亂了方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看著放在腳邊的兩箱好酒和十條名貴香煙犯了難,心想這李霖要是不開門,這些禮該怎麼送給他呢?
略微沉吟,王樹升嘿嘿笑道,“李副縣長,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當麵彙報,您能先開一下門嗎?”
重要的事情?
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在電話裡說?重要的事情又怎麼輪的著你一個副局長來找我說?
這點小把戲不經推敲就被李霖識破,他輕笑搖頭,心想縣裡這些乾部為了拉攏上級,還真是什麼話都說的出口啊!
他輕歎一聲,說道,“王副局長,實在不好意思,家裡老人已經休息了,不方便給你開門。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建議你先向你們張局長彙報,如果真的需要我出麵,會有人通知我。”
“啊?這”
見李霖油鹽不進,縱然是王樹升這個官場老油子,此時也犯難。
就在李霖以為王樹升知難而退,已經走了的時候,門外張樹升卻突然說道,“李縣長,既然您家裡不方便,我就隔著門向您彙報吧”
王樹升咬咬牙,鼓足勇氣說道,“李縣長,我閨女自小身體不好,縣裡沈部長得知後也很同情,所以把她臨時調到組織部工作可是今天下午我聽說縣裡要召回外調教師,我想請李縣長看在我張樹升為縣裡鞍前馬後奔波多年的份上,能不能讓我閨女繼續留在組織部工作。”
李霖靜靜的聽著,沒有當即表態。
王樹升緊接著又說道,“李縣長,我知道今天我這趟來的很冒昧,希望您體諒一下我身為一個父親的這種心情第一次來看您,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所有就隨便給您帶了點禮物,您千萬彆嫌棄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東西我放在門外,李縣長再見”
就在王樹升轉身離去的一刹,屋門哢的一聲推開,李霖走了出來。
他不苟言笑,在昏暗的走廊燈下,顯得十分冷峻
王樹升沒想到李霖會出來,轉過身看向李霖,一時間愣住,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李霖語氣清冷的對他說道,“把你的東西拿走!”
“李縣長,這些東西不值什麼錢我的一點心意,您就留下吧我孩子的事您就多費心了,我先告辭”
王樹升生怕李霖拒絕收禮,心想隻要自己跑的快,他想退都沒地方退,隻能收下,他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就要下樓。
李霖眼睜睜看著他下樓,嘴唇微動,逐字逐句對著張樹升下樓的背影說道,“王樹升,我警告你,你敢把這些東西留下,明天這些東西就會出現在縣紀委!”
李霖聲音不大,但是聽在王樹升耳中,如一聲驚雷從天而降
他身形一顫,緩緩轉過身,一臉驚愕的看向李霖,顫聲說道,“李李縣長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對您表達一下敬意,這些東西也不值什麼錢呀”
不值什麼錢?
李霖看了眼門口擺放的兩箱酒和十幾條香煙,粗略估算一下,至少價值五六萬可張樹升卻說不值錢?
他王樹升一個農業局副局長,副科級在他眼裡五六萬竟然不值什麼錢?
好大的口氣!
李霖毫不客氣的伸出一根手指對準他,厲聲說道,“我不管你通過什麼途徑弄的這些東西,現在、立刻給我拿走,否則你就等著紀委的傳喚!”
說完,李霖“砰”一聲狠狠關上了房門,任由王樹升傻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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