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有些微涼,就在寧延傷愈後第二天,寧鶴就帶著身邊親衛返回了項州,春夏交接之際,正是西羌北蠻頻繁騷擾南下的季節,在此非常時節,作為寧家軍主帥的寧鶴不得不趕回去。
碩大的寧府內,就剩下了寧致和寧延,不過還好青州傳來了消息,寧夫人和三公子寧頌即將動身返回殷都。
寧延和朱友鈞走在街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道,“對了,大黑,這些天怎麼沒見老胡和魏正淳,他倆乾嘛呢?”
“老胡這幾天忙著幫他爹處理農司事務,前些天去國子監的時候,聽人說國子監在年度考核,老魏估計在忙這個呢。”朱友鈞邊走邊說道。
寧延無奈歎了一口氣,“這麼說來,就咱們兩是大閒人了?”
“算是吧,不過我馬上也要走了,過幾天我就滿十八了,我爹的意思是讓我去軍隊曆練一番,我這讀書沒讀出個名堂,禦軍府也沒考上,去做個大頭兵說不定還能有些出息。”朱友鈞感慨的說道。
寧延轉身看向朱友鈞,也確實如此,朱友鈞本身就有一股狠勁和鬥誌,要是能從軍也是不錯的選擇,“那你爹想好讓你去哪沒?要不你去項州找我大哥,我可以給我大哥說一聲。”
“可彆。”朱友鈞急忙搖頭,“你也知道,我那老爹一直說我沒出息,所以這次我決定有出息一次,我打算自己去兵部報名,等我做到將軍了,看我爹還怎麼說我。”
“自己報名參軍?那指定是最苦的大頭兵啊,你堂堂兵部侍郎的兒子,去做大頭兵?”寧延不可思議的看著朱友鈞。
“這有什麼,我朱友鈞天不怕地不怕,豈會怕去做一個大頭兵。”朱友鈞笑著說道,出身軍旅之家的寧延當然知道最底層的士兵有多苦,在寧家軍還能好點,寧致和寧鶴都是愛兵如子;若是在其他軍隊中,指不定要被壓迫成什麼樣。
寧延拍了怕朱友鈞肩膀,“既然你決心如此,做兄弟的支持你。”
“好了,不說這些了,走,喝酒去,這酒啊喝一頓少一頓啊。”朱友鈞拉著寧延就往珍寶齋走去。
在寧鶴離開殷都後不久,靖北王高覽也離開了殷都,不過在他走之前曾進宮見了皇上一麵,至於說了什麼就無人知曉了。
吳道雄的事件到此告一段落,不過看似安穩的皇宮中卻是暗流湧動,後宮之爭是曆朝曆代皇室都不可避免的,無論是妃嬪之間的勾心鬥角,還是皇室子弟之間的愛恨情仇,都讓這個皇宮充滿了詭譎的氣息。
高禎作為大奉皇帝,膝下有三子,太子高遠,乃秦妃所生;二皇子高陵,其母是現任皇後長孫氏;三子高昌,乃已故皇後遺孤,比起太子身後的國師,二皇子身後的江南氏族公孫家族,三皇子就顯得有些寒磣。
太子和二皇子素來不和在宮中不是秘密,一個是太子,一個是皇後之子,都是未來大奉國君的有力競爭者,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僵持不下,直到半月前江北鎮發生的那一切後,他們的目光都轉向了當時的主人公,寧延。
當時高禎在露台上一句寧家五子皆才俊的話,無意間傳到了後宮,這瞬間就引起了高遠和高陵的注意,各自派人開始暗自調查起了這個紈絝子弟。
東宮之地,太子住所,此時的高遠正襟危坐於軟榻上,眼前案幾上熏香嫋嫋,茶水清冽,端起一杯清茶,一杯下肚,長舒一口氣,在他麵前,白須老者慢慢睜開緊閉的雙眼,說道,“這才多久你便沉不住氣,等到日後可如何和你二弟爭奪皇儲之位。”
“外公,我不太懂,這寧延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紈絝子弟,一年前當街打斷戶部尚書獨子一臂,前些日子又打斷靖北王世子一臂,至於其他王公大臣之後和一些富家子弟都多多少少和他有些恩怨,如此之人,父皇為何如此看得起?”高遠不解的說道。
眼前這個白須老頭便是高遠的外公,秦妃的父親,大奉國師秦萬塚,秦萬塚淡淡一笑,“寧家現在是大奉除了皇室之外,唯一握有軍權的一家,寧家四子到現在都不曾明確表示支持你們三兄弟中的何人,就算他寧延是一個紈絝子弟,但是你要是將這個紈絝子弟能安穩住了,以小見大,二皇子和三皇子必然仇視寧家,到時候寧家豈不是自然就會支持你,有了寧家的支持,這皇君之位豈不是手到擒來。”
“原來如此,外公你的意思是,寧延無論是不是紈絝,我都要想辦法招攬,因為他背後是寧家,我們要的不是寧延,而是寧家。”高遠恍然大悟道。
“沒錯,就是如此,老夫能這麼想,二皇子身邊之人也會這麼想,所以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寧延招攬至麾下。”秦萬塚繼續說道。
高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外公,過幾日便是中和節,我想舉辦一次中和酒會,邀請國子監學生來皇宮中飲酒,到時候將寧延一起邀來,再行招攬,您看如何?”
“嗯?”秦萬塚遲疑許久,“如此一來,會不會有些太過明目張膽,陛下可是最反感如此,依老夫看來,你倒不如派人在宮外安排,到時候你隱藏身份進入酒會,見機行事,更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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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言之有理,是個辦法,好,那我這就派人去安排。”高遠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