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殷都街頭涼風陣陣,頭頂烏雲密布,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看著衛玉樓坐上轎子離開,楊昭肆的目光再次轉向寧延,“我說過,你若是在殷都傷人性命,我楊昭肆第一個不放過你;今日之事,你儘可解釋,但這府衙你是不去不行的。”
寧延冷笑一聲,看向楊昭肆,滿臉不屑,“衛先生的話你是沒聽到還是怎麼回事,他們要殺我,我不過被迫自衛,怎麼?這也有錯?”
“可當時我看到的是他們已經重傷在地,已經沒有殺你的能力了,你還是殺了他們,被迫自衛和故意殺人還是有區彆的,寧五少爺。”楊昭肆重重的說道。
寧延點了點頭,身旁的聶紅衣當即就要拔劍,寧延攔下聶紅衣,使了一個眼色,聶紅衣緩緩退去。
“好啊,那就依你所言,不過你要想好了,得罪禮國公是什麼下場。”寧延說完後,淡定的伸出雙手,一臉戲謔的看向楊昭肆。
楊昭肆白了寧延一眼,“我不管什麼禮國公,我隻要真相,哪怕禮國公找到我也是這句話,即便是惡人,他的性命也不應該由你了結;是死是活自有國法論斷。”
正當楊昭肆要帶著寧延返回殷都護府的時候,一排排禁衛軍突然出現,黑甲傍身的禁衛軍直接將整個街道圍住,眾人麵麵相覷,尤其是寧延,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鏗鏘。”禁衛軍同時停下腳步,整齊劃一的金屬碰撞聲讓楊昭肆眉頭緊鎖,少頃,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出現在街道上,一輛馬車司馬齊驅,一輛兩馬並槽。
大奉官員出門的車架也是有要求的,一般來說,天子出行八馬而行;皇親國戚,六馬而馭;文丞相,武元帥,四馬齊驅;二品官員,兩馬並槽;二品,三品官員,隻可一馬;其他官員在殷都內,不可駕馬車;而禦軍府司君聽起來官很大,然而也不過四品武將,所以隻能做坐轎子。
看到這兩輛馬車,寧延心裡就明白了,這四馬而行,整個殷都也隻有丞相關仲賢有這種待遇了,身後的肯定是某個尚書。
少頃,關仲賢的聲音就從馬車裡傳來,“當街殺人者何人啊?”
一聽是關仲賢的聲音,寧延等人趕緊單膝跪地,楊昭肆躬身說道,“末將殷都護府楊昭肆拜見丞相。”
寧延也跟著學,“草民寧延拜見丞相。”
“寧延?”關仲賢的馬車車簾被緩緩拉開,關仲賢看了看寧延,衝著旁邊的馬車說道,“薛尚書,這事情你們刑部是不是得管管啊。”
是刑部尚書薛遜,寧延暗驚,薛遜的名聲在殷都也算是有些,和玉麵尚書溫哲不同,這薛遜是真的有些本事,擔任刑部尚書十餘年,破了不少大案,最著名的就是太嘉軍備案,八年前的交州糧草案以及不久前的蜀州陰兵案。
薛遜也探出腦袋,那不怒自威的神情看上去就讓人不寒而栗,“丞相放心,今日本官在此,定會嚴查到底。”
寧延暗道,糟了,這下麻煩了。
果不其然,很快,薛遜就開口了,“這三人是誰殺的?”
寧延無奈的抬了抬頭,“回大人,是我。”
“來人啊,帶下去,押入大牢。”薛遜當機立斷,直接將寧延押了下去,這結果彆說寧延,就連楊昭肆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等,等等,關爺爺,不,關丞相,薛尚書,你們這就把我押入大牢了,這也太草率了吧,是他們要殺我,我是被迫的。”寧延皺眉說道,這刑部大牢什麼地方,在殷都除了典獄監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刑部大牢了,去了刑部大牢,就沒有就沒有人能完好無損的出來過,他寧延可不想進去遭那罪。
“事情原委,刑部自會查明;至於你當街殺人,證據確鑿,按照大奉律令,當街殺人者,當處死刑,來人啊,帶下去。”薛遜凝眉說道,根本不給寧延說話的機會,旁邊的關仲賢更是一聲不吭。
旁邊的禁衛軍當即就要押寧延下去,旁邊的楊昭肆拱手說道,“啟稟尚書大人,這三人正是當時在滏河江畔行凶作惡之人,此三人死的罪有應得,寧延雖說當街殺人,但罪不至死,還望尚書大人明察。”
“你幫我說話?”寧延詫異的看著楊昭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幫自己說話了。
薛遜瞥了一眼楊昭肆,不耐煩的說道,“事情原委刑部自會調查,帶下去。”
“不,薛大人,不,你聽我說。。”這些禁衛軍根本不給寧延機會,直接就被帶下去了。
“楊昭肆,打掃現場,其餘人等,散了吧,等事情有了結果,刑部自會公示。”關仲賢淡淡說道,說完,便放下車簾,離開了現場。
“是,末將遵命。”楊昭肆無奈的拱了拱手,本來他也隻是打算將寧延帶到府衙,好細細查一下這些黑衣人來曆,他也知道寧延是被迫反殺的,就算不相信寧延,也該相信衛玉樓。
不過,關仲賢和薛遜的出現倒是讓他猝不及防,甚至在想,這一個紈絝這麼有影響力嗎?不僅是衛玉樓出手了,連丞相都驚動了,那這麼說來這些黑衣人更是來曆不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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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楊昭肆便有些摸不著頭腦,剛剛轉身,就發現聶紅衣和孔真玄不見了,“哎,寧延的兩個護衛呢?”
剛剛還打的酣暢淋漓的戰場,刹那間就剩下了楊昭肆一人,隨後府衙衙役也趕了歸來,乾起了收拾屍體,清理街道這些臟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