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長林城。
位於大奉東北部的靖州城,是整個大奉最冷的地區,全年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冬天,在五百年之前這裡可是苦寒之地的代名詞,直到佛家的出現,才讓這塊土地誕生了新的生機。
長林城,靖州最大的城市,也是靖北王府的所在地,然而此時的靖北府卻是另外一番畫麵,隻見靖北王高覽蓬頭垢發,袒胸露乳的癱坐在軟榻上,麵前的案幾上擺滿了酒壇,整個人胡子拉碴,喝的爛醉如泥。
“嘯兒,我的嘯兒,到底是誰殺的嘯兒。”靖北王高覽直接扔掉手中的酒杯,紅著眼吼道。
高嘯畢竟是靖北王的獨子,這次突然死在了成陽,高覽能不生氣嗎?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儒生服飾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衝著高覽躬身行禮,“王爺,查出是誰殺了世子了。”
“嘭。”高覽直接起身,怒目而視,指著男子,氣呼呼的說道,“是誰。”
這個中年儒生微微拱手,“希望王爺千萬要忍住,殺害世子殿下和陸平河的是禮國公家五公子,寧延。”
“寧家。。”高覽直接怒吼道,一腳踹翻眼前的案幾,“寧延,老夫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高覽的怒吼響徹整個王宮,儒生也知道此時的高覽怒火衝天,皺眉開口道,“現在寧延已經離開了成陽,從他們的前進路線來看,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是青州。”
“哼,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他。”高覽氣的半死。
“啟稟王爺,潞州牧韓櫟來信。”門外的侍衛拱手說道。
這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是韓櫟負荊請罪的一封信,高覽雙眼充血,“拿過來。”
儒生接過信,遞給高覽,高覽看都沒看,直接抓起來,撕得粉碎,“韓櫟,老夫也不會放過你。”
高嘯莫名其妙的在死在成陽,而且當時韓櫟也在,要說這事和韓櫟沒有有點關係,高覽是絕對不信的。
而現在高覽甚至有些懷疑寧延殺死高嘯的消息就是韓櫟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仇視寧家,但是又拿寧家沒有辦法。
事實上還確實如此,要不然寧延在身份完全沒有暴露的情況下,被高覽手下知道是他動的手。
手下的儒生知道此時的高覽已經氣的半死,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王爺,現在的您重心切勿放在寧延身上,探子來報,北蠻有所行動,看樣子他們似乎想要在秋季來臨之前,要對我們下手。”
“這群蠻子,當真該死。”靖北王皺眉說道,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過,這寧延彆以為跑到青州就能沒事了,去趟黑市,本王要千金懸賞寧延項上人頭。”高覽眼露凶光,陰狠的說道。
“是。”
關於高覽千金懸賞寧延的事情肯定是保密的,這種事情一定不能讓殷都知道,也不能在大奉官場引起躁動,禮國公之子,靖北王世子,這可是大奉北部執掌北境軍和項州軍的兩大首腦,萬一這兩人要是因此開戰了,對於大奉來說可不是好事,畢竟北部還有北蠻虎視眈眈,真要是窩裡鬥了,那遭殃的就是百姓。
現在的高覽雖然有著無儘的怒吼,但還是有所克製的,沒有把這事情捅到殷都,萬一最後魚死網破,那就真的麻煩了。
可是殷都真的會不知道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
潞州,新陳。
韓櫟再給靖北王書信一封,解決了成陽城內神山幫和純元殿的爭端後,便來到了新陳見到了自己大哥。
韓碩靜靜的坐在房間內,聽著韓櫟的話,聽完後,韓碩微微皺眉說道,“你覺得那寧延聽沒聽出來你是故意刺激他,讓他除掉世子的。”
韓櫟抿了一口茶水,有些遲疑,“這個我不太能確定。”
“此子是個人物,隻不過這次咱們的王爺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他了。”韓碩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有瞻兒。。”
“大哥,您是知道瞻兒去找寧延的,為何不攔住他,現在跟著寧延,那就是送死。”韓櫟不解的說道。
韓碩微微一笑,“瞻兒心性軟弱,優柔寡斷,跟著寧延也好,讓他磨練磨練心性,不然以後如何接管法家。”
“那之後呢,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韓櫟凝眉看向韓碩。
韓碩深呼吸一口氣,默默的起身,看向窗外,他所看的方向正是西邊,那是殷都的方向,“現在就等陛下的意思了,高嘯一死,對於陛下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
“恩?”韓櫟同樣起身,在聽出韓碩的言外之意後,看向韓碩的目光都變了,這才是真正的官場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