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與眾不同的歡迎禮改變了寧延對汕州的印象,讓他明白了汕州也不全是黑暗和恐怖,這裡也有著人間燦爛。
歡迎禮結束後,眾人來到百裡葉鳴麵前,在百裡重霄的一番介紹後,寧延他們才知道,眼前這個眼含熱淚的男子便是東越巫門的門主,也就是百裡重霄的父親,百裡葉鳴。
一番寒暄後,百裡葉鳴的目光彙聚在了眾人身後的神宵碧血,以及神宵碧血身邊的裴羽身上。
百裡葉鳴衝著裴羽頷首行禮,“裴羽上師,請允許我代表整個東越巫門感謝您的到來。”
“你知道我是誰?”裴羽意外的看著百裡葉鳴。
“父親離世之前曾提起過您。”百裡葉鳴緩緩說道,不過眼前的裴羽和自己想象中的差彆有些大,父親去世前告訴他裴羽是一個不善言辭,舉止儒雅端莊的中原公子,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是武者也會隨著時間而衰老,但是眼前的裴羽卻還是一副少年形象,細細看去,甚至感覺和百裡重霄差不多一樣大。
“故人已逝,往事隨風,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提了也隻是徒增傷感。”裴羽感慨道。
即便是裴羽也會對故人的離世感到悲傷,看著裴羽眼角的失落,寧延開始好奇著百裡落雲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讓裴羽露出少有的悲情。
“幾位中原貴客,裡麵請。”百裡葉鳴恭敬的說道。
一行人走進東越巫門,耳畔瀑布鳴響,眼前的東越巫門主寨有點像村鎮,寨子裡街道筆直寬敞·,兩旁商販大聲叫賣,鋪麵上的商品應有儘有,走在寨子的石板路上,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小孩嬉笑的玩鬨聲和家裡大人焦急的呼喊聲。
暮色下的東越巫門主城升起了無數的藍色晶石,這些晶石發出的湛藍色光芒籠罩在整個寨子裡,溫和和輕柔。
裴羽搖著扇子走在寨子裡,看了看身後的神宵碧血,目光中閃著彆有意味的深意。
百裡葉鳴的住宅位於整個東越巫門的最高處,四周有傀儡鎮守,戒備森嚴,而裡麵的景象和外麵則是截然不同的,在百裡葉鳴的寨子四周,站著上百具傀儡,走在院子走廊中,都能感受到四周濃鬱的真氣氣息。
來到會客大廳,百裡葉鳴登首座,寧延等人落座後也說出了此番前來東越巫門所為何事。
聽完寧延說到中原神醫廖重雲後,百裡葉鳴思緒凝重的速度,“那個中原人確實很怪,每天在寨子裡東跑西跑的,背著一個木箱也不知道在乾什麼,不過我能看得出,此人有些本事;當時我還想請他留在東越巫門,可他卻以閒雲野鶴四個字將我回絕,後來沒多久,他就離開這裡了。”
“門主,那您可知道他離開後去了何處?”寧延凝眉問道。
百裡葉鳴想了想,開口道,“離開東越巫門後,隻看到他背著木箱往西北方向去了。”
“西北,那裡是交州。。”孔真玄若有所思的說道。
聽聞神醫廖重雲不在東越巫門後,參離原本激動的眼神再次變得黯淡,神色中滿是失望。
虞兮檸輕輕挽起參離的手臂,寬慰道,“沒關係的,現在最起碼有神醫消息了,隻要他還在大奉境內,咱們就一定能找到他。”
眼看已經快半夜了,百裡葉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讓百裡重霄帶著寧延等人下去休息了。
。。。
夜半時分,寧延從床榻上起身來到床邊,感受著山間涼爽的清風以及這難得的輕鬆。
“睡不著啊。”孔真玄走到寧延身邊,捋了捋胡須,輕聲說道。
“是有一點,一路走來,經曆這麼多,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背了一座山,可是當你停下來想要卸下這座山時,這山又好像不見了,如此反複,越走這山壓的人越重。”寧延緩緩說道。
孔真玄許久不語,好像在思索著什麼,少頃開口道,“還記得當時我們為什麼要離開殷都嗎?”
“大皇子,二皇子爭鬥不休,為了遠離皇室紛爭,保護寧家,不得不設計離開殷都。”寧延歎息道。
“其實從離開殷都的那一天起,你就背上了一座叫做責任的大山,對寧家的責任,對大奉的責任。”孔真玄緩緩說道,行走江湖半輩子,有些事情他老人家看的要比寧延透徹,“如今的大奉你覺得如何?”
“在殷都的時候,我覺得大奉就是單純的覺得我們寧家功高震主,對我們有所提防;這一年多來的見聞讓我看到了大奉無能,無力的表現。如今的大奉可以說是金碧輝煌的外衣下已經滿是千瘡百孔了。”寧延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