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離開後,清玄一個人坐在玉柱亭內緩了好久,當他要走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羽一身紅衣,靜靜的坐在清玄麵前,自顧自的倒著茶水,而清玄捋著胡須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是你,怎麼?來看我笑話的?”
“還是這麼小心眼。”裴羽自顧自的喝著茶,拿起扇子搖了搖,徐徐說道,“你見寧延就是為了信的事?”
“不然呢,苗疆初定,而戰事結束,秦家的目光就會重新回到信上,當初也不知道王先生怎麼想的,把這信給我,這信彆說我蜀山,天下那個宗門都接不住啊。”清玄無奈道,說真的早知道這信如此棘手,當初的他就不該接下。
裴羽搖著頭說道,“有沒有可能,王敖生原本的意思就沒有讓你接呢?”
“恩?”清玄細細思索一番,王敖生被稱為六尺謀士,算無遺策,自然會想到這封信會給蜀山帶來滅頂之災,但是他還是執意將這信送了過來,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敖生的信要交給的人並非蜀山,而是另有其人。
裴羽喝著茶水,淺笑說道,“一番推測而已,不必當真。”
清玄看著裴羽,借著月色,悵然歎息,“一晃多年未見,你我也是遲暮之人,我這一輩子也不求能像張仙人那樣成為享譽武林的道家仙人,隻是希望能守住蜀山這一畝三分地,護的一方平安。”
“恩,這話說的像你。”裴羽沉默許久,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清玄搖頭苦笑,明月清風,這天下事還得天下人來做,如果有一天,蜀山真的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那他清玄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蜀山根基不滅。
。。。
翌日,清晨時分,蜀山上嘈雜的動靜吵醒了正在睡夢中的寧延,出門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蜀山來了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能讓蜀山五位掌門同時下山相迎的人,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院子中,除了寧延外,虞兮檸也沒吵醒,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外麵,隨即攔下一個蜀山弟子,好奇的問道,“你好,小師父,請問今天蜀山是有什麼重要的客人嗎?”
那個弟子也是一無所知,木訥的搖了搖頭,“施主抱歉,這個貧道也不知,隻知道是個大人物,是從殷都來的。”
“殷都?”寧延砸吧著嘴說道,然後再聯想蜀山的舉動,也有了自己大概的判斷。
很快,上山的路上就看到一群白衣蜀山弟子簇擁著一個錦袍男子往山上走來,寧延站在山頭往下看去,當看到錦袍男子的容貌後,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這不就是三皇子高昌嗎?
記憶被拉回到兩年前的殷都,那個鬱鬱不得誌的少年皇子和眼前昂首挺胸,氣度不凡的三皇子高昌簡直判若兩人,此時的高昌目光炯烈,似有花火盛開;舉止端莊儒雅,在麵對武當五位掌門的時候,氣度絲毫不落下風,頗有大家風範。
虞兮檸在邊上不解的問道,“這人誰啊,能讓武當五位掌門出動?”
寧延輕聲笑道,“三皇子高昌。”
“啊?”虞兮檸不由得驚呼出聲,然後趕緊捂住嘴,一邊拉著寧延一邊說道,“這就是三皇子啊,那你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看人家,不怕人家要你命啊。”
“彆擔心,想要我命的是二皇子,至於這個三皇子,我和他也算是有些緣分。。”寧延說著說著突然笑了出來,看的旁邊的虞兮檸一愣一愣的,“你傻啦,笑什麼?”
寧延猛地拍手,“這小子來的正是時候,我剛準備說我不好回殷都,這下好了,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殷都了。”
不知道為何,寧延回家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虞兮檸在聽到寧延要回殷都後,眉宇間隱隱露出不悅的神情,隨後寧延直接拉著虞兮檸回到客房,現在是人家蜀山掌門會見高昌的時候,他還不好出麵見高昌。
高昌來到蜀山,讓清玄多少有些意外,高昌也是直接告訴清玄,不必聲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自己來蜀山放鬆幾天就走。
一番客氣的寒暄後,高昌就獨自一人在蜀山裡轉了起來,這蜀山在蜀州也是名聲,雖說有些靠近邊關;但也正是因為其靠近邊關,才能鎮住關外的那些西羌蠻人。
高昌在前麵悠閒的走著,後麵的風信子始終不離其五米,畢恭畢敬的,但卻讓高昌厭煩不已,“風先生,這都到蜀山了,您怎麼還跟著我啊,我想一個人轉轉都不行嗎?”
“保護三皇子是老臣的職責,三皇子自顧自就好,老臣絕不掃三皇子雅興。”風信子低頭頷首說道。
麵對風信子,高昌也不能說的太過分,畢竟這人是他父皇身邊的人,而他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又怎麼敢對人家吆五喝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