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五年末,寧延一行曆經千辛,總算是回到了殷都,這天的早朝格外熱鬨,幾乎每個外出的使臣都得到了嘉獎,尤其是寧延,於公明和童學思三人,童學思再度回到禮部,和寧延成為了上下級;在寧延看來,童學思比自己更適合禮部,讓他做自己手下的員外郎,寧延多少有些不自在。
夜幕來臨,和自己的父親一樣,高遠也是個勤於政事的皇帝,寒風吹過,高遠下意識的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棉裘,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響起,胡尚儀,魏正醇,兩人快步走入高遠的書房,兩人同時躬身下跪,“臣下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位愛卿平身。”高遠放下手中朱筆,笑著伸手示意兩人請起。
身邊的小太監端來兩個繡墩,放下後便躬身離去,整個書房內就剩下了他們君臣三人。
“陛下,深夜喚臣來此,可否有要事吩咐?”胡尚儀拱手說道。
對於胡尚儀,高遠還是印象深刻的,第一次見麵還是通過胡統勳在胡府見的,隨後胡統勳得到重用,然後高遠愛屋及烏的開始有心提拔胡尚儀,不夠胡尚儀的能力確實不錯,也許是有他父親的指點,胡尚儀在很多方麵都比一些朝中老臣做的還要好。
那魏正醇就不用說了,他和於公明可以說是在高遠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和高遠有過接觸了;那個時候他們倆還在國子監尚未結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於公明和魏正醇剛從國子監完成學業就迎來了新皇登基,再加上高遠有心培植自己的勢力,兩人也因為自己能力出眾很快就得到了高遠的器重。
於公明能擔任正議大夫並赴邊議和就是證明。
“兩位都是自己人,朕深夜將你們喊到宮中確實是有要事相商。”高遠神情嚴肅,麵色凝重,魏正醇和胡尚儀對視一眼,看來今天這事應該不是小事。
“陛下請講,吾等願為陛下分憂。”兩人齊齊拱手說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的時代正是他們年輕一輩的時代,是名垂青史還是碌碌無聞都將在不久的未來得到答案。
“卿等以為,戶部尚書嚴史嵩如何?”高遠沉聲說道。
當嚴史嵩的名字出現的時候,魏正醇和胡尚儀就知道高遠的意思了,嚴史嵩本來就沒有擔任尚書的能力,靠著一手溜須拍馬做到了尚書之位;戶部尚書本就是個肥差,曆代尚書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乾淨,但是像嚴史嵩貪的這麼大膽的倒還是頭一次見。
戶部的員外郎,參事,候郎,哪個不是花了錢的;少則千兩萬兩,甚者就連十萬兩都有;戶部管財政,賦稅,征收;因為和戶部往來最密切的便是商人,大奉尚武,商人地位並不高,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賺錢;在大奉六部中最容易受到賄賂的便是戶部,嚴史嵩擔任戶部尚書的兩年內,官商勾結,偽造賬簿,收受賄賂,貪汙金額之大,讓人瞠目結舌。
在邊境戰事結束後,高遠要想整頓朝政,肅清吏治,首先就要從貪汙下手,而嚴史嵩無疑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對於嚴史嵩的為人和作風,胡尚儀和魏正醇也是有所耳聞,君臣三人一番密謀後,很快就得出了針對嚴史嵩的逮捕計劃。
“陛下,嚴史嵩是先皇留下的臣子,和刑部尚書薛遜往來密切,若是咱們動了嚴史嵩,會不會讓薛大人產生誤會。”胡尚儀謹慎的說道。
高遠起身踱步,一番沉思後說道,“嚴史嵩罪證確鑿,即便是薛大人鬨到朕的麵前,朕也有話說。”
“吾等明白。”
高遠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二位了,屆時朕會讓禦林軍殷都護府幫你們的。”
“謝過陛下。”
。。。
大奉永平五年十二月。
寒風刺骨,大雪紛飛,殷都西市的青石路上,一群身著囚服的犯人正被五花大綁的押向刑場,負責押運這些貪官汙吏的正是楊昭肆;楊昭肆騎著棗紅大馬,腰間佩劍,走在隊伍最前麵,在他的身後,一眾衙役押送足有三十人之多的囚犯跟在其身後。
這些犯人衣衫單薄,蓬頭垢麵的,一個個冷的渾身發抖,臉色烏青,這一幕本就淒慘無比,再加上雪落街頭,更顯得他們格外淒涼。
走在這些犯人最前麵的便是大奉戶部尚書嚴史嵩,嚴史嵩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栽倒兩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身上,他這一倒台,身後的拿下官員全部都遭了殃,整個戶部從頭到尾來了一個大清洗,早朝上的高遠得知戶部整個部門都在貪汙受賄時,整個人都快氣炸了,直接下令全部問斬,這讓本來還想保住嚴史嵩的薛遜都不敢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