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慕容隼的管理下,懸壺城境內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殺人越貨的客棧了,也不知道是寧延運氣不好還是怎麼的,這剛來就走到了這麼一個人肉客棧中。
隨著年輕老板娘的一聲怒吼,一群赤裸著上半身的肥頭壯漢拎著大刀長矛就跑了出來將寧延一行人團團圍住,聶紅衣當即拔劍相向,身後的袁亥北也是皺眉凝視,不過寧延卻顯得格外淡定。
人群中,一個略顯瘦弱,滿臉胡茬的中年漢子拿著提著一把大砍刀徑直朝著寧延等人走來,男子雖說瘦弱,但卻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而且和身邊的壯漢不同,這個男子束發戴巾,從衣著打扮來看倒是更像大奉百姓,不像是北蠻之人。
果然,男子在看到寧延等人的裝扮後,也是微微一愣,隨後冷眼說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寧延緩步向前,一隻手死死捏住女子手中的匕首,嬉皮笑臉道,“你就是掌櫃的吧,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吧。”
男子眼神一冷,原來是踢到鐵板,碰到硬釘子了,在看了看寧延身後的三人,且不說呂翊還沒有出手,就這個蒙麵女子和一張鐵麵的男子就讓他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於是哈哈一笑,抬手道,“這中間想必有誤會,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子,這次就算我等有眼無珠了,還望公子高抬貴手,放過內人。”
“嘖嘖嘖,碰到軟的就是謀財害命,碰到硬的就是誤會一場,掌櫃的這欺軟怕硬學的是明明白白啊。”寧延不由得搖頭咂舌道。
女子提了提嗓音,略顯不服氣,“姓楊的,你怕什麼,小毛孩子一個,快殺了他。”
“你住嘴。”男子厲聲嗬斥道,這女子是不知道江湖危險,危機四伏,但是男子知道,如果若不是當年因為年少輕狂,得罪了權貴,他也不至於逃難至此。
嗬斥完婦人後,男子轉身看向寧延,輕聲笑道,“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內人吧,隻要你能放她一馬,條件可以隨便開,隻要我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被男子一說,寧延略微思索,但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女子那豐滿的身材,一隻手捏著匕首,但另外一隻手卻悄然伸到女子小腹之處,還一直往上遊走,似有登堂入室的跡象。
女子也是被嚇了一跳,俏臉通紅,大喝道,“登徒子,快住手。”
“老板娘,你這生意也太不厚道了,剛剛可不是這樣啊。”寧延將臉貼在女子耳旁,凝聲說道,並在老板娘耳邊吹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吹的老板娘臉更加紅潤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紅的跟個初春蜜桃一般。
這男子也是好定力,自己的妻子就這麼被羞辱自己卻無動於衷,這種心性看的寧延都有些頭皮發麻,甚至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夫妻了。
這個時候,男子身邊的手下有些忍不住了,一個個氣呼呼的就要衝上去營救老板娘,但都被男子攔下。
然而寧延的動作越來越大,後來男子也是有些忍不住了,略微抬手,沉聲說道,“公子,差不多得了,彆太過分了。”
寧延嘴角上揚,右手猛地用力,直接將女子手中的短匕甩到一旁的土牆上,然後死死捏住眼前美人的手腕,再度看向男子,“挺能忍的,有意思,本少爺倒挺想試試在北蠻的大奉武者到底實力如何。”
男子雙拳緊握,一股赤紅色的真氣當即從腳下升起,滾滾真氣濃稠陰鬱,就好像千年淤血一般,紅的瘮人。
聶紅衣往前一步,持劍擋在寧延身前,橫眉說道,“公子,我來會會他。”
“嘭。”一聲巨響炸起,在寧延和男子中間的空地上猛地出現一個深坑,煙塵散儘後,一陣熟悉的生意從寧延頭頂傳來,“莫要動手,免得傷了和氣。”
熟悉的生意傳入寧延耳中,聽的寧延身體一陣哆嗦,抬頭看去,在客棧旁的倒三角旗幟的木杆上,一個赤衣白發的英俊美男金雞獨立一般立在杆頂,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持扇微搖,長發紮成馬尾豎在腦後,整個人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世外高人之感。
“裴羽前輩。。”寧延驚訝出聲,沒錯,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正是一年前辭行寧延去調查三皇子高昌老師的赤炎血祭——裴羽。
在看到裴羽後,男子直接收回手中的真氣,一臉尊敬虔誠的單膝跪地,低頭拱手道,“拜見恩人。”
“恩人?”寧延一臉懵逼的看向裴羽,裴羽飛躍而下,來到寧延身邊,微微頷首,看向女子。
女子低頭說道,“恩人。。”
“寧五公子,鬆手吧。”裴羽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說道。
呂翊和袁亥北同時凝眉看向裴羽,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跡象。
寧延鬆開女子的手腕後,女子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寧延,“你就是寧延。。”
“嗯?我怎麼有些搞不懂什麼情況了?”寧延似笑非笑的說道。
男子起身走上前來,陪著笑拱手道,“原來您就是恩人一直找到寧延寧五公子啊,看來咱們還真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誤會一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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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也是裹了裹原本有些暴露的衣衫,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正常了許多,“寧公子,實在抱歉,我等不知是你,這才有所得罪,若是早知是您,就算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您的主意啊。”
寧延拍了拍旁邊裴羽的肩膀,無奈要拖到,“這又是你的主意?”
裴羽先是一愣,隨後頷首應道,“正是。”
“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直說了,在下楊繼功,這位是內人張氏喜君;我們本是大奉雍州人氏,因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得罪了當地的權貴,無奈之下逃難至此,但我們得罪的不是一般人,那人一路追殺,就在我們二人就要命喪北蠻的時候,恩人出現了,是他救了我們,為了報恩,我們夫妻二人決定追隨恩人,在得知恩人要尋找一位名叫寧延的公子後,我和內人便也想為恩人儘一點力,這才有了今日之誤會,實在是抱歉了。”這位名叫楊繼功的男子抬手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有裴羽在,寧延知道他們不敢撒謊,隨即無奈說道,“起初我也好奇,早就聽說慕容隼治理城池有一手,怎麼會放任一個如此黑心的客棧在交通要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前輩的主意啊。”
楊繼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沉聲道,“既然是自己人,那咱們就進來聊吧,來人啊,去給貴客準備酒席,記住了,一定要把你們的招牌都拿出來。”
“是。”那些打手當即拱手退去,寧延一行人也跟著進了客棧。
一番簡單的介紹後,呂翊和袁亥北也得知了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赤炎血祭——裴羽。
原來當時裴羽和寧延分開後,便直接來到了雍州牛首山,尋找縱橫傳人。
經過一番打聽,還真被他打聽出了一二,二十多年前,縱橫出了一位年輕的縱橫聖者,也就是在為了保護寧延犧牲的宋璟;縱橫所學不過天下之事,而在宋璟之後,牛首山又出了一位實力超群的弟子,此人便是隻差一步就能登頂縱橫聖者,同樣擅長《鬼穀易經傳》,此人便是寧延讓打聽的高昌的老師,縱橫家——樂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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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說縱橫弟子,不出則已,一出必驚人,這句話所言非虛;縱橫家先師鬼穀子曾有言,縱橫弟子出山非學以濟世,非攻以平世,非和以治世;因此曆代縱橫家都有匡扶天下,執掌權衡為目的,他們不想儒家的忠君和法家的律令,他們更像是一種為塵世而來的高人,他們治國但不愚忠,秉律但不唯法;因此在曆代天子眼中,縱橫家更像是為天下所出,治國理政,當權者更傾向於儒法,行軍打仗自有名將輩出,再不濟也有兵家弟子;而縱橫弟子縱使你有驚天韜略,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也是得不到重用;畢竟沒有哪個天子喜歡任命一個不聽自己話的人。
若不是當年宋璟以縱橫聖者的身份橫空出世,隻怕到現在人們都幾乎淡忘了縱橫這個九流;至於為什麼這個樂秦會選擇做高昌的老師,這一時半會的寧延也沒想明白;難道這個樂秦就真的隻是為了榮華富貴?既然如此,那高昌就沒有理由留在殷都啊,找個地方封王不更好?
若是這麼一說話,那麼高昌留在殷都就有點讓人懷疑其真正目的了,絕對不是他說的守陵這麼簡單;根據裴羽所說,樂秦下山之前曾放出豪言,要親手改變大奉的格局,完場一統。
如此一個有野心的人自然不會選擇做一個碌碌無聞之輩的老師,寧延所想的沒錯,這個三皇子不是當年的三皇子了。
寧延突然起身,臉色難看的看向裴羽,“那要是如此的話,那現在的殷都。。。”
寧延的話沒有說完,他想說的是,現在的殷都豈不是比高禎所在之時還要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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