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遮漫天,金光跌宕,麵對神魄高手,寧延即便拚的渾身猩紅,也是難有勝算。
濃稠的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染紅了身上的白衣,那英俊的臉孔極度扭曲,單是看著都讓人感到膽顫心驚。
兩人從湖邊打到山腰,在山腰來回過招後又打到了天山西側的山丘上,寧延腳下的山頂已經被魯統一掌削平,即便是有著涅盤之體,寧延也全然不是魯統對手,魯統似乎並不急於殺死寧延,而是收回真氣,死死盯著寧延,“隻可惜你出生在寧家,如若不是,老夫真想收你為徒弟,哎,真是可惜。”
寧延的喉嚨滾動,吐出一口淤血,大喝道,“老東西挺會講笑話。”
魯統冷聲一喝,看著眼前渾身血腥卻依舊戰意不減的少年,手中血色真氣赫然凝聚,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衝了上去。
瞳孔中的血色真氣越來越近,寧延身後金光鼓動,渾身真氣凝在雙臂之上,大喝一聲,一時間金光彌漫,在這一刻,耀眼的真氣光芒似乎都要蓋過了漫天霞光;一聲巨響後,身為長老門二長老的魯統居然被震飛出去,而在真氣散儘後,在寧延麵前,兩個白眉老者赫然擋在年輕人身前,寧延捂著胸口抬頭看向兩位中府的老人,甚至說,在高遠尚未登基之前,他們還是敵人。
尹鴻鈞收回真氣,默默的咽下卡在喉嚨的鮮血,側身道,“寧大人,有我等在,彆人休想傷你。”
“轟。”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蒼白真氣匹練直衝尹鴻鈞而來,旁邊的風信子一把拉過尹鴻鈞,手中龍頭拐杖散發出陣陣赤色光芒,飛速旋轉,硬生生的擋下來這道來勢洶洶的真氣匹練。
順著真氣匹練來的方向看去,半山腰上,一個白衣青年收回衣袖,懸空而立,身為男子卻是女相,若不是這一身白袍,倒真是有些雌雄難辨。
魯統不爽的抬頭看向沮陽,大喝道,“沮陽你來乾什麼?是要搶功嗎?”
白衣魔頭並未理會沮陽,而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寧延三人身上,用標準的中原官話說的,“寧延,幸會,認識一下,我叫沮陽,是即將親手殺死你的人。”
寧延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蹣跚來到風信子身後,風信子急忙抬手攔住寧延,寧延勉強一笑,倔強的往前一步,抬頭看向空中的神魄高手,“白衣魔頭沮陽,我寧延區區半步神魄,值得你們長老門派出兩大神魄高手嗎?”
魯統冷哼一聲,沮陽眼角陰柔的看向寧延,漠然抬手,純白真氣凝為遊劍,在男子纖細的指尖翻動,“隻要是寧家人都值得。”
風信子拉著寧延,看著沮陽殺意儘顯,“寧大人快走,這裡交給我們。”
“咻。。”話音未落,飛劍襲來,沮陽絲毫不掩蓋自己的磅礴殺意,眼前的魯統見狀,倒也是轟出一拳,一紅一白兩道真氣襲來,徑直撞在風信子的龍頭拐杖上,尹鴻鈞氣若遊龍,手臂翻轉,數道白光衝出。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山頭上一片狼藉,真氣席卷而過,大地寸草不生,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風信子手中的龍頭拐杖赫然斷裂,掉落在地,捧在石頭上,發出清脆聲響。
天地沉寂,無人出聲。
片刻之後,山崩之聲響起,腳下山巒因為強大的真氣波動轟然倒塌,一道耀眼紫光從山穀中迸射而出。
下一秒,紫色光芒消散後,一塊手掌大小通體淡紫色的八角鐘出現在眾人麵前,天地霞光在此刻全部在朝著紫色八角鐘湧去,真氣迷茫開來,呼延山石再也忍不住了,手握長槍一步衝出,同樣懸空而起,身後光芒閃爍,站在魯統身旁,“這是東皇鐘。”
“還真是好事成雙啊,找了那麼久的東皇鐘沒想到居然就在這個小山丘裡,倒真是我們大意了,居然被這小子誤打誤撞給找了出來。”魯統的眼神中滿是貪婪。
回想著寧延的一舉一動,沮陽收斂神色,露出些許讚賞,“你知道東皇鐘在這裡,寧延,我很好奇,我汗國之寶物,為什麼你會知道在這裡。”
寧延啐了一口唾沫,三步兩步來到東皇鐘之前,感受著這獨屬於天地至寶的光芒,冷聲道,“哈哈,這還得多虧你們啊,若不是你們的追殺,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看著站在東皇鐘前的寧延,沮陽手掌翻動,寧延四周空氣凝結,三道白色線條赫然衝向寧延,風信子右腳遁地,一道赤色護盾拔地而起,死死將寧延護在身後,三道細線摩擦光盾不斷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風信子的嘴角一絲黑血逐漸湧出;呼延山石和魯統心照不宣的同時出手,尹鴻鈞伸手前指,空中瞬間出現一道乳白色彎月,尹鴻鈞懸空而起,身後彎月發出極其慘淡的光輝。
寧延小心的握住手中的東皇鐘,轉身看向眼前拚命阻止三大身旁高手的風信子和尹鴻鈞。
風信子扯了扯嘴角,真氣下那佝僂的身子顯得格外高大,“走。”
“走不了。”魯統大喝一聲,雙眼通紅,身後血光彌漫,直衝寧延,尹鴻鈞直接衝到血光之前,直接擋住了這道足以威脅到寧延生命安全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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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延緩緩起身,雙眼含淚,看著四周即將破碎的赤色屏障,重重的鞠了一躬,隨後真氣充盈在腳下,一騎絕塵,直衝天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