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當郝順縱馬趕到馬場的時候,張遠剛好帶著手下將發狂的戰馬控製住。
“張將軍,張將軍,馬場出了什麼事?”郝順勒馬停下,看著馬場狼狽的樣子,著急的問道。
張遠眉頭緊皺,沉聲道,“有十多匹頭馬突然發狂,帶著馬場其他戰馬也跟著躁動起來,不過好在情況不是很嚴重,已經控製下來了。”
“那就好,嚇死我了,這戰馬可是我雍州根基,千萬不能出事。”郝順如釋重負的說道。
張遠一聽,趕緊回頭看去,卻發現隻有郝順一人,當即感到不妙,厲聲問道,“郝將軍,寧延公子呢?咱們的三千戰馬呢?怎麼就你一個回來了。”
“啊?寧公子擔心這邊情況,讓我回來看看,他自己則在路口等著咱們。”郝順說完後才後知後覺感到不對勁,手中長槍真氣鼓動,“不好,出事了,咱們快走。”
張遠一騎當先,來到馬場四周大喊道,“呂翊,呂翊呢。。”
旁邊的將士飛速跑來,拱手道,“啟稟將軍,你們剛走不久呂將軍就走了,走的時候還留下一封信,說您若是找他,就讓在下把這封信給您。”
張遠趕緊拿過書信,打開一看,上麵的口吻居然是寧延的口吻,“多謝劉大人贈馬三千,寧延在此代表項州軍十萬將士對劉大人深表感謝,感謝劉大人的慷慨,今日贈馬之恩寧延和項州將士都將記在心上,日後若有機會,必當重謝。”
看完信後的張遠雙目充血,將信死死攥住,牙關緊咬,“到底還是被寧延擺了一道,真是千防萬防到底還是沒防住。”
“我現在就帶人去追,不管如何都要把馬追回來。”郝順說完就要轉身去追。
張遠歎氣攔下,“彆追了,寧延早就走了,他們這一招瞞天過海用的好啊,咱們還是回府裡去見劉大人吧,看劉大人有何良策能挽回損失。”
郝順隻得點頭答應,就這樣,兩人氣呼呼的往州牧府趕去。
日落燈起,正在府裡彎弓搭箭體驗剛到手銅雀弓的劉岱看著張遠和郝順走進來,一邊拉弓一邊笑道,“如何了,這寧公子挑馬挑到現在才結束嗎?真是夠細致的,對了,寧公子呢,怎麼就你們兩個,本官在後院備好了晚宴,等他回來一醉方休呢。”
“啟稟大人,寧延已經走了,他走的時候留下了這個。。”張遠屈膝跪地,將寧延的信雙手奉上。
一臉疑惑的劉岱放下手中銅雀彎弓,拿起書信,不過寥寥數字,但卻看的劉岱怒目圓睜,渾身顫抖,氣的整個人差點吐出血來,劉岱一把將信撕得粉碎,厲聲怒吼,“寧延你個豎子小兒,居然敢玩弄本大人,來人呢,傳令三軍,兵發項州,本官要找寧延討個說法。”
旁邊的周伯槿聽後,趕緊出麵阻攔,抬手道,“大人不可,萬萬不可。”
“什麼不可,那寧延騙我戰馬三千,本大人去討要說法還不行了?真是豈有此理。”劉岱正在氣頭上,指著周伯槿大喝道。
周伯槿其忙起身陳述利害,“大哥,你且聽我一言,這寧延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戰馬,咱們都被他的一麵之詞騙了,什麼獻弓看馬都是借口;但他不仁行詐騙詭譎之術,咱們可不能不義啊,在我看來咱們不但不能興兵討法,還應該向天下昭告此事。”
“什麼?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還昭告?你是想讓寧家那幾個小兒笑掉大牙嗎?”劉岱一把揪起周伯槿,怒不可遏的吼道。
周伯槿低頭拱手,“大哥,這都是為了您好啊,這寧延拿了三千戰馬,留有書信,算是禮到,您也接了寧鶴將軍送來的銅雀弓,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咱們先收項州之物在先,寧延書信在後,於情於理,寧延此舉都是合乎禮節的,咱們若是此時興兵討法,不是就顯得咱們心胸狹窄,不講禮儀了嗎?而且興兵討法,必然引起滿城風雨,難道您希望此時鬨得人儘皆知嗎?那個時候丟的人要遠比寧延騙走的這三千戰馬要大的多。”
“是啊,大人,周先生言之有理,咱們還需三思而行,萬一兩州開戰,殷都那邊也不好交代。”張遠單膝跪地,誠心勸道。
劉岱一聽這其中厲害,也是覺得有些道理,那心中怨氣也消了一些。
周伯槿接著說道,“讓您昭告天下,是為了彰顯您的心胸寬厚,寧鶴他們不過是送了一把銅雀弓,而您則慷慨還禮他們三千戰馬,這好比磚瓦換玉帛,此舉無疑是投桃報李的先賢所為,不僅可以讓項州百姓知道您的仁愛寬厚,更能在雍州百姓中增添聲望,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呢?再說了,那寧家兄弟占了咱們這麼大一個便宜,肯定會順坡下驢,說不定還會幫著咱們說話呢,大哥,您丟的是三千戰馬,贏得的可是兩州百姓的讚譽啊,這孰輕孰重,一比便知。”
聽了周伯槿一番巧言後,劉岱原本鬱悶憤怒的心情一掃而空,甚至捋著胡須大笑起來,“哈哈哈,妹夫所言極是,本官差點衝動釀成大禍,妹夫你真不愧是本官身邊的第一智囊啊,張遠,郝順,一切就按照周先生剛才說的辦,絕不能再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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