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駕崩,當寧鶴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原本熱鬨的婚禮現場瞬間鴉雀無聲,片刻後場上人們麵麵相覷,紛紛低聲議論,都不敢相信這個登基才三年不到的年輕天子會突然崩逝。
寧延當機立斷,沉聲喊道,“呂翊。”
“末將在。”守在大廳外的呂翊聞聲入內,拱手說道。
“封鎖消息,在殷都官悼沒來之前,關於陛下崩殂的消息不得泄露半分。”寧延大喝道。
“末將遵命。”呂翊領命退下。
天子崩逝可是大事,在官方悼文沒公布之前,誰都不敢亂說。
坐在大廳左側賓席的項州牧錢桂略微頷首,沉聲道,“天子崩逝,皇子年幼,皇後無權無勢,這段時間殷都的那些讀書人怕是不好過啊。。”
寧延屏氣沉眉,轉身說道,“諸位大人,各位來賓,實在抱歉,今日婚宴怕是不能如約開宴了;日後若有機會,寧延一定補上,實在是抱歉。”
錢桂起身拱手道,“國喪之時,理應如此,寧將軍不必道歉。”
原本熱鬨的婚禮現場因為高遠突如其來的駕崩而被迫中止,寧延緊急下令封鎖消息,避免飛鴻的暴露;同時宣布項州進入緊急狀態。
敦煌,項州府。
寧鶴,寧延,錢桂,曹安民,徐天亮等人齊聚一堂,在聽說了高遠崩逝的消息後,曹安民當即說道,“天子駕崩,國勢不穩,朝廷中有二公子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在朝廷外就不一定了,彆忘了陛下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弟弟,廣南王啊;若是王爺趁此機會爭奪皇位,那該如何是好?”
這一點倒是和錢桂想到了一起,寧延和廣南王高陵有過接觸,早在高遠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仗著自己身後有公孫家而和高遠爭奪儲君之位,然而在高禎駕崩之時,還是將皇位傳給了高遠,事實證明,高禎的選擇是正確的;雖然高陵成為廣南王後並沒有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但是寧延還是覺得高陵絕不會就這麼死心。
因為汕州和寧家的事,秦萬塚伏誅,秦峰莫名被殺,沒有了秦家的支持,小皇子和皇後所能依靠的僅有朝中的臣子,但是高陵不一樣,他的身後還有公孫家,在皇位這麼大的誘惑麵前,寧延可不敢保證高陵能不動心。
“廣南王若想起兵造反,勢必要得到鎮南軍的支持,我與公孫長風有過接觸,他雖然是公孫家的人,但大是大非麵前絕不糊塗。”寧鶴凝眉說道。
寧延接過寧鶴的話接著說道,“當年在蘇州,我曾領教過公孫將軍的厲害,大哥說的沒錯,他的確值得尊重,隻不過他還是將家族看得太重,若是公孫康開口讓他起兵,我覺得公孫長風未必會按兵不動。”
“嘯南關有十萬鎮南軍,這十萬大軍湧入中原,就殷都的禁衛軍和禦林軍怕是撐不了多久啊。”錢桂眉頭緊鎖,徐徐說道。
寧延轉身看向身後的大奉地圖,皺眉說道,“從汕州北上,第一站便是荊州,荊州牧劉升是穆宗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定不會做出放任叛軍北上之舉,但是荊州軍畢竟不像白羽軍那般久經沙場,雖然可守,但未必能擋住;過了荊州,便是象州,中原之地一馬平川,無險可擋;等到過了象州,那殷都就危險了。”
寧鶴不容置否的點了點頭,“哎,百姓的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又要亂了。。”
寧延沉聲歎氣,此時的他也希望高陵能耐住性子做好自己的廣南王;但他同時也知道,就算高陵能耐住性子,高陵身後的公孫家也耐不住;而自己的手上,也還有公孫家的血,一旦高陵成功坐上皇位,公孫家掌權的話,他們寧家的處境將比現在更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下之事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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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高遠駕崩的消息才從殷都傳來,朝廷正式對外宣布了高遠駕崩的消息,同時,高遠的內侍太監鄭長生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讀了高遠的遺詔。
高遠遺詔,立皇子高南槿為太子,按照祖製登基稱帝;封戶部尚書寧楓為丞相,統管百官,戶部尚書一位由吏部侍郎於公明擔任;皇子登基之日起,封丞相寧楓,吏部尚書孟彥,戶部尚書於公明,刑部尚書車鳴,左仆射胡統勳,禁衛軍統領袁亥北為攝政大臣,處理國政,等皇子舞象之年時,歸政為臣。
此詔一出,百官嘩然,天子突然的崩殂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在寧楓等六人的主持下,出生一個月不到的皇子高南槿登基稱帝,並於三日後舉行國葬。
此時被滿朝文武記掛的廣南王高陵正悠閒的坐在小亭中釣魚取樂,自從來到蘇州後,他就做起了逍遙王爺,瑣事有母妃公孫長屏處理,州府之事則完全交給了蘇州牧趙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