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騎著小白星夜兼程,終於趕到了太華山,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他來的時候,戰鬥已經開始了。
站在山腳,仰望太華山,山頂之上層雲彌補,真氣跌宕不止,雙方是打的難舍難分。
“袁先生,您不該來這裡。”寧延雙拳緊握,站在山腳搖頭感慨。
山頂之上的兩人可聽不到山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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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氣彌漫在山巔之上嗎,兩人已過百招,袁震山手中的金槍依舊屹立不倒,擋在自己身前,但是他嘴角浸出的血沫足以說明一切。
介雲召手中的木槍也已經換了三把,現在手中的是第四把,能把槍仙打的接連換下三把槍,放眼天下,袁震山也是第一人了。
介雲召橫絕山巔,手中長槍立在身邊,看著重傷的袁震山,介雲召有些於心不忍,“打到現在,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我對手,你我投緣,你下山去吧,這傷勢不輕,需要靜養數月才能恢複。”
聽著介雲召的話,袁震山嘴角含血,但他卻笑了出來,初次上山,是為武道,是為了證明自己,是為了問鼎巔峰,那是每個武林中人夢寐以求之事;但是這次上山,他不在追求武道,不在為了問鼎巔峰,而是為了了卻心中的遺憾,打完這場根本不可能打得過的戰鬥。
他袁震山這輩子因為槍王這個稱號,失去了太多太多。
年紀大了,才知道這槍王之名就跟夏天的蒲公英一樣,風一吹就散了;如果給他一個選擇,他寧可不要這槍王之名,也要留下自己的妻兒。
“介老,我知道我技不如人,但既然我站在了這裡,還請您給我最後的尊嚴,全力以赴與我一戰,隻有這樣輸我才能有臉去見小荷,不然就算是死我也不甘心。”袁震山目光平靜的看著介雲召,但是他開裂的後背早已將衣服染成了血紅色。
“求死?”介雲召眉頭緊鎖的看向袁震山。
袁震山輕聲一笑,全身真氣彙於長槍之上,“介老,還請與我一戰。”
這一聲嘶吼,震徹蒼穹。
介雲召輕輕提槍,看著袁震山,整個山頂突然劇烈晃動起來,真氣凝於長槍槍尖,化身龍卷,攜碎石,滾飛沙,槍尖所指,皆成齏粉。
袁震山看著介雲召,嘴角呢喃了兩個字。
謝謝!
氣勢如虹的袁震山用儘了丹田中的最後一抹真氣,手中金槍璀璨如霞光。
兩把長槍相撞的瞬間,金光閃爍,這一刻的袁震山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站在不遠處的金光中,靜靜的看著自己,而在腳下的金色光影中,自己也變回來年少模樣。
“震山。。”妻子親昵的聲音響起,袁震山雙眼通紅,這一幕他在夢中見了無數次,每次當他衝過去想要擁抱妻子的時候,夢就醒了。
但是這次,他抱住了妻子,牽住了妻子的手,兩人沐浴在神聖的金光中,享受著久違的心喜。
夕陽西下,太華山頂早已一片狼藉,介雲召將重傷的袁震山抗在肩膀上,帶著他坐在小荷墳墓後的懸崖邊上,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揚州,以及穿揚州而過的淚羅江。
兩位老者靜靜的坐在懸崖邊上望著夕陽,兩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長槍,此刻的他們更像是彼此的老友。
最後的那一招,袁震山敗了,但是介雲召也不好受,鮮血直接噴吐而出;整個天下的用槍高手,能讓介雲召受傷的也就隻有袁震山一人,兩人與其說是敵人,更不如說是惺惺相惜,是敵非敵的故人。
“噗嗤。”一口淤血夾雜著內臟從袁震山口中噴出,袁震山提起虛弱的手臂,擦掉嘴角的血漬,看著夕陽,笑著說道,“我看到小荷了,她在等我。”
介雲召沒有說話,紅著眼睛靜靜的看著不斷下落的夕陽和奔流而去的江水。
那一槍是介雲召的全力一擊,給足了袁震山尊重,也是這個尊重震碎了一代槍王的五臟六腑,讓他再無生機。
“江水悠然東去,難行逆流。”介雲召輕聲呢喃著,而坐在他旁邊的袁震山早已是淚流滿麵。
“落日薄暮西山,再無起時。”袁震山顫顫巍巍的說出了他此生的最後一句話。
夕陽落下,月光灑滿山巔。
看著身邊早已沒了生機的袁震山,介雲召忍者悲傷沉聲道,“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自此,大奉再無槍王。
太華山頂,一尊新墳,一尊舊墳。
兩墳中間,金槍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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