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院子後的孔盈靜靜的走在山中的小路上,時不時的駐足發呆,路上碰到一些儒家弟子,都會客氣的喊一聲大小姐。
但也有新來的弟子不明所以的喊一聲寧夫人,對於這些年輕的弟子,孔盈也是點頭答應,一笑置之,人家也沒叫錯。
不管是孔家大小姐,還是寧夫人,她都是孔盈。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父親之前待過的小院門前,算起來自己是好久沒來過了,推門而入,門口的灰塵洋洋灑灑的落下,之前恬靜舒服的小院如今已經變成遍地雜草的荒院。
回憶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不覺有些感懷傷人。
豈不聞光陰如快馬加鞭,動之絕塵遠去,難追覓。
這句話放在現在格外適合。
。。。
國家的強大首先在於政局的穩固,三年時間,大奉換了三位皇帝,殷都官員更是換了不計其數,從溫哲大刀闊斧的清理官員到公孫廉光明正大的鏟除異己,殷都官場早已爛的透頂了。
時間來到太武元年六月,無事一身輕的寧楓正在家中看書看花,飲酒作樂。
突然,下人快步走來,拱手道,“公子,吏部張侍郎求見。”
“張本溪?”寧楓輕聲一笑,當即揮手道,“讓他進來吧。”
張本溪,這個受到溫哲點撥和於公明器重的臣子是朝堂上為數不多敢站出來和公孫廉對著乾大臣,從七品小官到吏部侍郎,張本溪這一路走的也不是很通暢,尤其是在魏正醇走了後,若不是於公明和寧楓頂著壓力,他也不會有今天。
越是如此,他就越珍惜現在的機會,在寧楓和於公明被逼的遠離朝廷的時候站出來。
穿著一身素衣的張本溪快步走來,衝著寧楓拱手行禮,“在下張本溪見過寧丞相。”
“起來吧,張大人這裡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禮。”寧楓笑著邀請張本溪入座。
張本溪拱手入座,寧楓淡然無比,親自給張本溪添酒,這讓張本溪受寵若驚,“丞相,不必如此。”
“這杯酒我是替大奉的百姓給你添的,這幾個月你辛苦了。”寧楓執意添酒,看著酒杯中泛起的酒花,張本溪無奈一笑,這笑聲中有感動也有無奈。
張本溪接過酒杯,搖頭道,“受之有愧。”
“對了,鄭大人和衛大人如何了?”寧楓放下酒壺,開口問道。
“情況都不是很好,一直幫那些入獄的官員說話,惹惱了公孫廉,公孫廉一直明裡暗裡的給鄭大人穿小鞋;最近陳白彬盯上了衛大人的禦軍所,一直借著陛下給衛大人施壓,想要接管禦軍所。”張本溪神色嚴肅的說道。
禦軍所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大奉培養軍事人才的地方,一個國家,財政不能動,軍事不能動,身為禦軍府司君的衛玉樓是怎麼都不會把禦軍所交給陳白彬。
“胃口不小啊,這就盯上了禦軍府。”寧楓抿了一口酒,沉眉說道。
“寧大人,您該入朝了。”張本溪抬手說道。
寧楓笑了笑,“是於公明讓你來說這些的吧。”
被看穿的張本溪尷尬一笑,“寧大人果然厲害,那屬下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於大人的意思是,公孫廉動作這麼大,這背後之人不是他。”
“嗯,與我想的一樣。”寧楓沉聲點頭。
這寧楓和於公明都不是傻子,高陵剛坐上皇位就敢如此大規模的更換州牧,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他和於公明借口離開朝廷隻是借口,為的就是逼那個幕後之人出手,本來兩人所懷疑的目標都是公孫家,但是公孫廉能如此大膽的拉幫結派而有恃無恐,就說明他並不是那種下大棋,布大局之人。
而能做出更換州牧一事的,必然是那種心思縝密之人,他公孫廉還不夠格。
“那就奇怪了,不是公孫家,那能是誰啊?陳白彬?”張本溪將懷疑的目光放到了陳白彬身上。
寧楓眉頭緊鎖,思來想去後搖了搖頭,“他和公孫家不是一路人,公孫家在打擊政敵,而他則是盯上了禦軍府,如由此說來,倒是很有可能。”
“那要不要盯一下?”張本溪輕聲說道。
“可以盯一下,但動作不要太大,鬨大了就是打草驚蛇,對我們不利。”寧楓皺眉道。
“明白。”張本溪拱手說道。
“那丞相,這上朝。。”張本溪話鋒一轉,再度說到了上朝這個事了。
寧楓輕聲一笑,“該上朝了,時間太長的話,我就不是我了。”
張本溪起身頷首,衝著寧楓行拱手禮,“大人高義。”
“是於公明這步棋下的好。”寧楓欠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