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渺赤條條的被人掛在十米高的木杆上,立在兩州邊境,
當定州牧黃儀浦知道這一消息後,當場愕然,雖然心中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不過當著諸多官員的麵,黃儀浦還是表現的很生氣,直接拍案道,“真是荒唐,咱們定州的臉都被丟儘了;來人,傳本大人之令,不管公孫大人是死是活先把人放下來。”
“是。”身邊手下拱手退去。
旁邊的參司楊寅沉眉道,“大人,公孫大人被如此折磨羞辱不是偶然,探子來信說,在公孫大人的身體上被人寫了血字。”
“寫了什麼?”黃儀浦沉眉說道。
“禍害百姓,為官不仁者,當殺。”楊寅低頭說道。
這話說完全場倒吸一口涼氣,黃儀浦也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眉頭緊鎖,“楊寅,去趟龍王鎮,徹查此事;查清後將此事迅速告知與本官,本官好給朝廷有個交代。”
“是,屬下這就出發。”楊寅拱手退去。
公孫渺這一出事,不僅定州和項州要被推向風口浪尖,搞不好,殷都那邊也會借此機會大做文章,不過他黃儀浦倒是不擔心會波及自己,隻是這項州怕是要被口誅筆伐了。
不過對他來說還得感謝項州,替他清理了公孫渺這個心頭大患,公孫渺這一沒,那定州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也不會有人盯著自己了,這種感覺可真是爽啊。
這才是他想做的州牧。
。。。
項州,敦煌城。
寧願等人回到敦煌後第一時間就去見了寧鶴,而寧延三天就把公孫渺找了出來也著實是讓寧鶴大為震驚。
“是你讓飛鴻去龍王鎮把公孫渺綁了出來?”寧鶴靠在椅子上,沉聲說道。
寧延也拉了一個椅子坐在寧鶴麵前,點頭說道,“當時我從龍王鎮回來的時候就見過這對夫妻,他們是項州人氏,在龍王鎮說書,說的正是父親當年和智國公北定項州之事,但是現在我們項州和定州關係緊張,尤其是從黃儀浦來了後,更是如此;當時我就告訴過他們二人,在定州說著父親之事一旦被那些有心人碰到,極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而這阮秀夫婦如此慘死,殺人者隻有可能是在龍王鎮,畢竟他們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在龍王鎮能隨意草菅人命的也就隻有那麼幾個人,飛鴻稍微一查便查到了公孫渺頭上。”
“嗯。。”寧鶴略微頷首,“隻是你這次做的有些絕了,公孫渺被你這麼一折騰,離死是不遠了,這個公孫渺是公孫家的人,公孫家和我們寧家本就不對付,你這麼一鬨,若是被公孫廉知道,你二哥他在朝廷怕是不好過了,而且搞不好還會波及咱們項州。”
“公孫渺的結局是他咎由自取,若是讓我在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隻要真相查明,就算是他公孫廉也不敢把事情鬨大,必定是他們公孫家理虧在先,而且若是鬨大了的話,丟的可是他公孫家的臉;至於咱們,這些年咱們被罵的還少嗎?”寧延同樣靠在椅子上,朗聲說道。
寧鶴在此頷首,起身感慨,“延兒長大了啊,有了獨當一麵的本事;不過這公孫渺一死,我還是有些擔心,公孫家明麵不行,會不會暗地裡報複,再者那黃儀浦會不會暗中搞鬼?這都不得而知啊。”
寧延起身,大膽猜測道,“大哥,那公孫家之前處心積慮的對付我們,是因為我們寧家沒有站在當時還是二皇子的高陵那一邊,他們抱著我得不到彆人也不能得到的心思一直對我下手;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高陵登基,公孫家也在他們夢寐以求的殷都站穩了腳跟,現在的公孫家重心更多的還是鞏固自己地位身上,對於我們,隻要咱們不威脅到他們在殷都的地位,他們對我們也不會下死手,充其量就是打打嘴炮,罵幾句;公孫康沒了後,公孫家元氣大傷,他們也沒那麼心情對遠在項州的我們動手。”
聽了寧延的分析,寧鶴忍不住點了點頭,“那定州黃儀浦呢?”
“他?在我看來,他連做咱們沒對手的資格都沒有,黃儀浦就是公孫家的一條狗,為了三品州牧的位置來到定州,大哥,您覺得這條狗他忠誠嗎?我鬥膽猜測,並不忠誠;若是公孫家真的信得過他就不會讓公孫渺來這裡了;將心比心,既然公孫家不信任他黃儀浦,那黃儀浦又有什麼理由給公孫家效力呢?借助公孫家他也來到了州牧之位,目的已達到,對於公孫家的事,他同樣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不說話,他黃儀浦不敢造次。”寧延冷靜的說著。
寧鶴聽完不由得鼓起掌來,“怪不得你敢那麼對公孫渺,原來已經料到無論是公孫家還是黃儀浦都不會對我寧家動手,這件事到最後的解決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一場鬨劇,公孫家隻能打碎牙往肚裡咽,硬吃這個悶虧。”
“正是如此。”寧延低頭頷首,但目光中仍是悲憫和不舍,“但。。若是可以,我還是希望阮秀夫妻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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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發生,若不想阮秀夫妻的命運再度上演,我們就要努力的保護好身後的百姓,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寧鶴走到寧延身邊,輕聲說道。
寧延抬起頭,望著大哥說道,“可是大哥,咱們這樣真能保護好百姓嗎?那高陵真的是個合適的君主嗎?”
聽到弟弟的一番話,寧鶴趕緊捂住他的嘴巴,皺眉道,“此事不可妄議。”
“就算我不說,天下百姓也會說,大哥,咱們坐鎮項州隻能保護項州,可這天下呢。。”寧延低聲感慨的話讓寧鶴後背發涼。
直接打斷寧延的話,“好了,延兒,為了公孫渺的事你也折騰了好久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寧延不接的看著寧鶴,這大哥是怎麼了,好端端一說道大奉就打斷自己,寧延無奈隻能拱手離去。
寧延走後,大將軍寧鶴低聲感慨,希望龍樹道人所言不要成真。
。。。
如同寧延所料,公孫渺被殺之事沒過多久就鬨到了殷都。
那朝堂之上公孫廉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著項州大罵特罵,從寧鶴到錢桂,這文臣武將是挨個罵了個遍,對於公孫渺草菅人命之事是絕口不提,逮住項州官員無權處決定州官員這一條律令往死裡說,非要讓高陵給他個公道。
事情的原委高陵也聽明白了,說真的對於自己的這個外公,他高陵已經做到仁至義儘了,將公孫家帶到殷都,讓他們成為現在殷都最頂級的世家之一,也算是兌現了自己當初蘇州起兵的承諾;隻是公孫廉若想用此事對寧家動手的話,他高陵可不答應。
現在寧楓是大奉丞相,對自己還算衷心,如此一個有能力的丞相他高陵在昏庸也不可能一刀把他給砍了,至於項州,那是靠近西羌,北蠻的第一線,有項州作為緩衝,他高陵的皇位也能坐的踏實。
這做王爺和做天子在考慮同一件事的時候確實不一樣,自己之前還巴不得寧家從大奉消失,現在又依靠寧家,這說出來對自己來說真是一種天大的諷刺啊。
看著公孫廉還在胡鬨,一旁的車鳴實在是忍不住了,“公孫大人,據本官所知,那公孫渺仗勢欺人,屠戮百姓,就算是不死在項州也難逃大奉律法製裁,如此一個草菅人命的狗官,死不足惜,倒時您一直揪著此事不放,本官想鬥膽問問公孫大人,這公孫渺如此目無王法,可與大人有關係啊?”
“車鳴,你。。你住嘴。”這帽子戴的公孫廉瞬間就坐不住了,直接指著車鳴大怒道,“你。。你血口噴人,老夫我惶惶衷心,天地可鑒,豈容你一個後輩在此汙蔑。”
車鳴眉頭緊皺,直接拱手說道,“是否衷心,卻是隻有天地可鑒。”
這話氣的公孫廉臉色通紅,龍椅上的高陵無奈的搖了搖頭,沉聲道,“好了好了,諸位都不要在吵了,都是同朝為官,切勿為了一個小人傷了和氣,那公孫渺是定州參司,此事就讓定州牧去查吧,那公孫渺到底是不是在項州被殺還不得而知呢。”
高陵這話雖然看起來是在替公孫廉解圍,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再幫項州說話,聽到這話的公孫廉也知道這高陵已經不站在自己這邊了,再鬨下去也是毫無意義,隻能悶頭拱手,硬吃這個啞巴虧。
寧楓聽後,趕緊站出來表態,“陛下聖明。”
他寧楓就等著這句話,在受到寧延信的時候,他還有些忐忑,但在聽到高陵這麼說後,也是放下心來,這個天子雖庸但不昏。
公孫渺的事情看起來是鬨得沸沸揚揚,可終究還是不了了之,事情交給了黃儀浦,就算是黃儀浦查到了是寧家動的手,也不敢去找寧家麻煩,過了半個月,黃儀浦隨便找了個替罪羊變將此事搪塞了過去。
那殷都的公孫廉氣的大罵黃儀浦無能,不過公孫渺必定隻是個旁支,為了他和寧家徹底鬨掰確實是劃不來,本來想著趁此機會讓高陵整整寧家,再不濟也得讓寧楓下不來台,沒想到高陵卻站在了寧家那邊,倒是自己差點用力過猛,傷及自身。
公孫廉將黃儀浦送來的信直接放在蠟燭上燒掉,而這也注定公孫渺死之前所仰仗的公孫家徹底拋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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