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皇子高昌出生開始,高陵從未想過這個無權無勢的懦弱皇子居然會發動政變,從自己手中搶奪皇位。
\"二哥,許久未見。\"高昌輕聲的走進天子寢殿,隨手關上房門,拱手說道。
怒不可遏的高陵看著高昌,深呼吸一口氣,指著高昌怒聲說道,\"高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造反。\"
\"造反?這兩個字二哥要比我更熟悉吧?\"高昌冷笑一聲,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椅子上,整理好衣服,看著高陵說道,\"二哥當年東南起兵的時候,可曾想到這皇宮中大哥的遺孀是何等絕望無助?二哥你逼的彭翊王和太後禪位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在二哥你在定州葬送了十萬鎮南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你,高陵,不配這個天子之位。\"
高陵臉色憋的挺紅,起身大吼道,\"那你高昌就有資格了?朕知道朕做的不對,對不起大哥,對不起父皇,但朕的皇位直到最後都沒殺一人,不見一血,可是你呢?即便今天你坐上了這個皇位,也掩蓋不了你殺人奪權的事實,更洗刷不了你篡位謀反的事實,高昌,帶血的皇位,你真的坐的舒服嗎?\"
\"夠了。\"高昌起身怒吼,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猛的向前一把揪住天子高陵的衣領,\"現在你還以為你是天子嗎?你還以為有公孫家給你撐腰嗎?我告訴你沒有了,今天過後,我就是大奉的天子,到時候我黃袍加身,誰知道這高牆深院裡發生了什麼,你真的以為天下百姓會關心誰做皇帝嗎?並不是,他們隻會關心誰能讓自己吃飽飯,你高陵不行,但我高昌可以,過了兩三年,誰知道你高陵是誰,天下人隻會知道我高昌。\"
\"嘭。\"高陵一把推開高昌,不怒反笑,\"高昌啊高昌,你真的以為靠著手段得來的皇位會得到天下人的敬重嗎?我告訴你,不可能,當年的我何嘗不是如此,以為坐在了龍椅上自己就是天下之主了,然而事實上,並不是,責任,擔當,智慧,仁愛,缺一不可,沒有這些,就算你坐在了龍椅上,也不會得到百姓認可。\"
高昌慢慢走到高陵麵前,眼角陰翳的看著自己的皇兄,目光中並無憐憫仁愛,反而充滿了仇恨,\"那又如何,我就是要這天下,我就說要做那龍椅,二哥,這天下父皇,大哥和你都擁有過了,如此也該輪到我了吧。\"
看著越來越近的高昌,高陵也是預感到了自己解結局,此時的他反而是變得淡定了,\"高昌,你我都是得位不正之人,人在做,天在看,今天的結局是上天給朕的報應;你一定要記住今天的畫麵,因為不久之後,這也會是你的結局。\"
生於皇室最不值得掛念的就是情分,此刻的高昌不會想起幼年時的他跟在二哥身後,和二哥一起嬉戲打鬨的畫麵;更不會想起當年的二哥總會替他在惹禍後背鍋;此時的他眼中隻有那一方龍椅,一尊玉璽,一個天下。
走出天子寢宮的高昌雙眼通紅,本就瘦弱的他此刻看起來更加羸軟。
\"撲通。\"一聲,平川王重重的跪了下來,隨後號啕大哭,這一哭身後的禦林軍將士齊齊單膝跪地,全部低頭。
\"陛下,陛下薨了。\"
高昌痛徹心扉的痛哭聲在皇宮中久久不絕。
大奉太武二年十月初七,登基兩年不到的天子高陵於太武政變中被殺,享年二十九歲,諡號武悼。
。。。
殷都,於府。
穿著白鶴禽服的於公明整好衣冠,在身後管家的注視下緩緩走出房門,在他的麵前,是清一色的青甲衛士,青天衛都統柴紹帶著青天衛將士站在於公明麵前,看著這位大奉肱骨大臣,柴紹絲毫不敢懈怠,拱手說道,\"於大人,在下青天衛都統柴紹,奉王爺之命來保護大人安全,若有冒犯,還請大人勿怪。\"
於公明加快腳步,來到柴紹麵前,一雙如有燦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柴紹,\"據本官所知,青天衛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看守皇陵,鎮守金陵塚;不知道柴將軍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是否有聖上禦旨啊?\"
柴紹目光躲閃,皺眉說道,\"於大人,我等是奉王爺之命。。\"
不等柴紹說完,於公明直接怒聲懟道,\"那王爺是當今聖上嗎?他的話就是聖旨嗎?你們到底是為聖上儘忠還是為平川王儘忠?啊?\"
柴紹低頭不語,不知作何解釋,隻是靜靜的怵在於公明麵前,於公明長袖一揮,冷聲一哼,\"連你們都能闖到我這裡,想必皇宮之中早已經是屍山血海了吧,還真是本官疏忽了,把平川王這麼大一頭狼給忘了。\"
\"大人,時間不早了,請吧。\"柴紹繼續催促著。
於公明徑直朝外走去,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氣,歎息道,\"今日離開了這裡,怕是再難回來了,我於公明一心為國,接連侍奉兩位天子,若今日真的廟堂有變,那我於公明縱使一死,也不願為沾血的天子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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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後,不等柴紹開口於公明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臉無奈的柴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