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抵達定州的時候剛好是新春之時,寧延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四周的風沙都被真氣隔絕開來,身後大軍浩浩蕩蕩,抵達龍王鎮的時候,楊寅早已等候多時。
風雪中的寧延白衣翩翩,風度奕然,一副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形象;再度來到龍王鎮,寧延翻身下馬,楊寅趕快走上前去,拱手說道,“定州參司楊寅拜見州牧大人,州牧大人一路辛苦,在下已經備好了酒菜,為大人接風洗塵。”
寧延一把摟過楊寅,嚇得楊寅一個哆嗦,“楊大人,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以後就彆叫我州牧大人了,聽著怪彆扭的,本少爺還是喜歡聽人喊我五公子或者五少爺。”
“那下官就鬥膽了,公子。”楊寅尷尬一笑。
寧延鬆開楊寅,衝著身後喊道,“呂翊,安排大家紮營,今天就在龍王鎮湊活一宿,明天啟程蒼同城。”
“是。”呂翊領命退去。
夜幕來臨,在龍王鎮楊寅的府邸內,寧延,徐天亮和楊寅三人一室,寧延是個練家子,倒不覺得有多冷,但是徐天亮和楊寅就不一樣了,即便是圍在火盆兩邊,兩人還是冷的不行,徐天亮往火盆前湊了湊,寧延搖了搖頭,將身上的棉裘給這個大學子蓋上,大學子還有些受寵若驚,眼神就像那數九寒天被良家公子帶入家中溫暖中庭的貧寒女子,“五公子,你這是。。”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啊!”寧延一臉嫌棄的看著這個徐天亮,“你要是被凍個三長兩短,你家那口子不得要我命啊。”
徐天亮苦笑搖頭,她家那口子本來是要跟著她來定州的,但中途出了些事,估計得耽擱一段時間;但楊寅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他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人家徐天亮,就隻能在旁邊瑟瑟發抖。
“楊大人,說說定州情況吧,也讓本少爺和徐大人心裡有個數。”寧延轉身看向楊寅。
楊寅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自從上次蒼同城失陷,上任州牧黃儀浦走了後,定州就陷入了沒人管的尷尬境地,州內各個城池各自為政,互不搭理,真要是是有什麼衝突都會去默契一個地方解決。”
“天師府。”寧延沉聲說道。
在一州之地,民間武林的聲譽高於朝廷這確實少見,楊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但自從天師府出了一個大內奸王謫元之後,天師府的威望就有所下降;已經很少有人再去了,所以現在的定州就是處於一種一盤散沙的情況。”
“倒是和飛鴻情報以及孔爺爺信上說的差不多。”寧延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朝廷讓我來定州做這個州牧,不是存心看我笑話呢。”
“這隻是看您笑話這倒還好,怕就怕有人另有他心啊。”徐天亮喃喃說道。
寧延隻是一笑,並未多言,話鋒一轉,“楊大人,你在定州這麼多年,對定州肯定很熟悉,剛好,現在本少爺就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啊?”楊寅是萬分意外,“公子,我楊寅不過一個小小參司,怕是幫不上公子啊。”
“你先彆急著拒絕,你先聽我說。”寧延打斷楊寅的話,沉聲說道,“本少爺需要你繪製一張定州的地形圖出來,每一個山頭,每一個村落都不能放過,知道了嗎?”
“公子,這工部不是有大奉各州的詳細圖冊嗎?您這是?”楊寅不解的問道。
“這定州從今天開始就姓寧了,我的地盤我做主,繪製圖冊隻是第一步,兩年,最多三年時間,本少爺就要讓天下看到一個全新的定州。”寧延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火盆,徐天亮從他瞳孔跳動的火焰中看到了一股驕傲和自信。
驕傲源於自己對這片土地的感情,那自信則就是源於自己。
楊寅聽罷,隻得點頭應下。
曾經的殷都紈絝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奉定州牧,坐擁一州之地;而曾經那個最不得寵的三皇子如今也成為了坐擁天下的天子,若是放在十年前,誰敢想到十年後的大奉會是這般模樣。
在龍王鎮歇了一晚上後,第二天一大早寧延一行人就踏上了前往蒼同城的路。
而楊寅則悄無聲息的帶著手下離開了龍王鎮。
馬車內的虞兮檸探出腦袋,當初在項州的時候,他以為項州就是西北苦寒之地的代名詞,直到來了定州,才發現這裡的情況遠比項州還要糟。
因為剛剛經曆過戰爭的緣故,一路走過來的村鎮不是殘垣斷壁就是滿目瘡痍,基本上很難找到一個完整的村子。
“停車。”莊十月驅車走到半路,馬車裡的虞兮檸突喊停車。
馬車驟停,寧延回頭看去,隻見如今已經是三品誥命夫人的虞兮檸走下馬車,來到路邊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姑娘麵前,小姑娘身上圍著及不合身的棉衣,棉衣又臟又破,雙手發青的小女孩木訥的坐在路邊,一動不動的瞪著眼睛看著走過來的虞兮檸。
徐天亮剛準備下馬,寧延直接抬手攔下,衝他搖了搖頭,“你下馬救不了她,但你在馬上卻能救一州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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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亮沉默不言,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看著年幼的姑娘坐在路邊孤苦無依,跟在虞兮檸身邊的九九眼淚不免掉了下來,或許她也是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虞兮檸相信若是沒有戰爭,這小姑娘一定不是這般模樣。
將手伸出一半的虞兮檸突然愣在原地,就在她定睛看向小女孩的時候,才發現眼前的小女孩早已經離開人世了,那雙瞪著的水靈眼睛早已沒了精氣。
“這孩子是被活活凍死的,也不知道她在這裡坐了多久。”虞兮檸俯身來到小姑娘身前,輕輕撫摸著身子早已硬了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