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之上,怒濤湧動,青夔一躍而起,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將麵前的楊修客一口吞掉,楊修客提刀而上,樸實無華的一刀砍出,真氣震動的瞬間,大刀落下,砍在青夔刀槍不入的硬甲上,雖未傷及絲毫,但巨大的力道卻將青夔直接震入江中,濺起巨大波濤。
“孽畜,傷我手下,還不受死。”楊修客怒吼一聲,再度提刀而起,手掌翻動,半空中直接反手握刀,隨後從天而降,青夔怒吼一聲,絲毫不懼那楊修客手中的寬大闊刀。
“嘭。”一聲巨響,湘江之上怒濤迭起,青夔這尊龐然大物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那通體烏青的皮膚上赫然出現一道成人手臂長短的傷口,鮮血噴湧。
古書上述,青夔者,虎麵馬身,膚色烏青如丹墨,體堅如金石,吼聲似厲鬼,非高人不可敵也。
這已經是楊修客第二次傷到青夔了,接連兩次敗於同一人之手,麵前的青夔也有些惱怒,立在江麵上不停吼叫。
這一刀雖然是傷到了青夔,但也讓楊修客消耗了體內將近三分之二的真氣,青夔不愧是青夔,他這一刀一般的半步神魄武者根本扛不住,這青夔雖然被自己傷到了,但這畜生的實力已經堪比一個神魄高手了,這董太後身邊有這麼一個怪物保護,倒真是不太好對付啊。
此時,董太後的船隻距離戰場越來越近,近到楊修客已經能看清船舶上長生那張稚嫩的臉了。
楊修客冷哼一聲,厲聲吼道,“這畜生不是我的對手,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交出董太後和小王爺,要麼我殺了你們,再帶走董太後和小王爺,你們自己選。”
如此狂妄的話傳到長生耳中,長生看著楊修客,皺眉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裡大言不慚,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誰葬身江底。”
說罷,長生直接雙腳踩船,借助後震力衝天而起,雙臂之上真氣彌漫,身後赫然出現一麵金色光柱,光柱從九天而落,直插江底,長生雙目奪金光,一身粗布長袍無風自動,此時的長生站於光柱之前,氣勢不俗,風度翩翩,在加上這一張看起來十分俊逸的臉龐,無疑讓那些站在遊船上時刻關注著這邊戰局的佳人芳心暗動。
金光彌漫的瞬間,長生直接趁勢揮出一拳,拳風剛猛如驚濤,望著空中堪比一座瓊樓的金色拳頭,楊修客抬手握刀,手握刀柄,大刀立在胸前,刀背向幾,刀身向前,於鼻尖眉心成一線,在拳風襲來的瞬間,一刀揮出,樸實無華的一刀砍出的瞬間,拳風碎裂,湘江從中一分為二,露出湖底礁石。
一刀斬江河。
長生不敢小覷麵前的糙漢,直接揮拳衝出,真氣碰撞的越激烈,長生身後的金色光柱就越亮,手中闊刀在楊修客手中就如同那短匕一般靈活,儘管長生出拳迅速如同疾風驟雨,可仍然是傷不到楊修客絲毫。
這還是在楊修客在和青夔打過一架的基礎上,長生不相信自己奈何不了這個糙漢,真氣滾動,出拳速度越發迅速,抓住長生出拳的間隙,楊修客一把大刀直接砍向長生,能在快如疾風的拳法間隙斬出這一刀,可見楊修客修為之高,長生來不及反應,直接被一刀砍在胸前。
周身真氣瞬間迸發,拚死擋住這一刀的威力,一口逆血噴出,長生狼狽落入船上,這一刀雖然沒有將長生劈成兩半,可仍是重創了長生,他們兩人之間實力尚有差彆。
楊修客沉聲說道,“最後一遍,交出董太後和小王爺。”
此時船艙內的董太後眼淚直流,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次是逃不掉了,一旁的文昭旻倒是看淡了生死,神色平靜的撫摸著手足的古琴,如果今天真的死在了湘江上,那她就認命了;陸雪妮著急的雙拳緊握,隻是走到了這一步,青夔和長生聯手都敗給了外麵的漢子,就算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活命之策啊。
長生倔強的從船上站起來,身後的金色光柱在自己落敗的一瞬間煙消雲散,長生捂著胸口,用一種視死如歸的目光盯著麵前的楊修客,“除非我死!”
楊修客可不會因為感慨他們的主仆情深而放過這個小宦官,楊修客神色漸漸陰冷,再度旋轉刀柄,將大刀正握在手中,此時的楊修客才更像一個縱橫江湖的刀客遊俠。
楊修客一句話沒說直接就衝了下來,眨眼間就來到了長生麵前,一股森寒的殺氣撲麵而來,眼看大刀就要從長生脖頸處劃過,一道突如其來的真氣直接從遠處而來,一聲清脆的“叮當”聲後,楊修客直接被震退,而長生也因此撿下一條命。
楊修客被震退的時候,手中大刀嗡鳴不已,隨後順著真氣而來的方向看去,湘江岸邊,一個戴著草帽,赤裸著上半身,腰間掛著兩把剔骨剁肉大菜刀的男子正靜靜的站在岸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楊修客顧不上搭理長生,皺眉看向邊上的男子,“這位先生,我們這是私人恩怨,還望您不要插手,免得給自己招來禍根。”
被威脅的男子輕聲冷笑,直接卸下頭頂的草帽,刷一下,草帽脫手而出,直衝楊修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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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修客如臨大敵,直接橫刀阻攔,那草帽就像掛著利刃的齒輪一樣,再碰到楊修客手中闊刀的一瞬間,鏗鏘聲不斷,真氣彌散。
一個草帽直接將楊修客從湘江中央逼到了湘江對岸,這實力看的船上剛剛大難不死的長生目瞪口呆,這人到底什麼來路,這麼可怕。
楊修客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男子,再也不敢小覷著來路不明的男子,“你到底是誰?”
男子抬頭看向楊修客,右手抬起的瞬間,江麵之上水麵翻湧,一道道水柱衝天而起,而後化作無數細小水鏈直衝楊修客而去,楊修客急忙提刀應對,水柱眾多,每抵擋一次楊修客就感到手臂被震酸痛無比,而且明顯感受到一股寒氣正慢慢衝入自己體內。
“嘭。”一口氣揮出所有真氣將半空的水柱震碎,那被震碎的水柱則化作無數水滴落入江中,而楊修客則氣喘籲籲的懸浮在半空,看著手中的水滴,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驚愕和不可思議,“如此可怕的寒氣,你是鎮海平天——呂涭。”
身為四大高手之一的呂涭默默的點了點頭,直接朝著楊修客走來,雙腳踏在波濤洶湧的江麵上,如履平地,走到董太後的木船身邊後,呂涭看了一眼長生,在往船艙內看了一眼,在看到裡麵清一色的全是女子小孩後,稍稍皺眉,而後抬頭說道,“放他們離去。”
“前輩,晚輩敬您是一代宗師,可是這萬事萬物總要講個規矩,您是武林中人,應該也知道這一點,這船上之人今日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還望前輩您不要為難晚輩,等晚輩交完差後,一定來荊州向前輩登門致謝。”楊修客一開始說話肯定是客客氣氣的,這呂涭的實力他剛剛已經領教了,自己技不如人,隻能認慫。
呂涭看著楊修客手中的闊刀,冷哼道,“你是刀王宋垚的徒弟,你手裡的這把臨淵刀還是你師父當年用三千黃金從老夫手中買走的,怎麼,你今日是向用這把刀來從老夫手裡要人嗎?”
被一眼看穿身份的楊修客看著手中的大刀,刀柄上的臨淵二字曆曆在目,師父臨走之前將這把刀交給自己之事就曾說過,這把刀是他花費重金從一江湖高手那裡買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楊修客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把刀居然是從呂涭手中買下的。
“晚輩不敢,隻是懇求前輩行個方便。”楊修客咬牙說道。
呂涭淡然抬頭,看著楊修客,“那你就走吧。”
“前輩,三兩句話就讓我離去,未免太瞧不起晚輩了吧?”楊修客說話間下意識的握住刀柄,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試一試了。
呂涭悶聲一笑,“你可以試試。”
因為接連大戰導致湘江江麵波濤洶湧,海浪起伏,就連趙大公子的遊船都開始左搖右晃,可是,在董太後木船斜後方,一個稚童模樣的男子撐著木筏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駛了過來。
木筏平穩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木筏上的稚童頭戴草帽,手握竹竿,嘴裡高呼著鄉間小調,“六月裡,春花落,屋外嬌娘院裡坐;院裡坐,蒲扇搖,身後孩童把歌唱;把歌唱,夏夜鬨,日後要讓新娘笑。。。”
男子稚嫩的聲音和不合時宜的歌謠讓剛準備動手的楊修客愣在了原地。
這怎麼還有一個,竹竿撐木筏,江波履平地,楊修客暗道不妙。
木筏從長生身邊駛過,撐著木筏的稚童唱完一曲後,伸了個攔腰,隨後抬起頭看向楊修客,沒來由的笑了出來。
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楊修客怎麼也笑不出來。
“要不,我來會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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